江上宇又滔滔不絕地解釋。
其實他不知道阮明鏡已經認出那隻表了。
那個時候她跟前夫離婚,出了車禍,躺在病床上被侯遠靳羞辱,他用力地掐住她的脖子,手腕上的表抵在她喉嚨處,冰冷刺骨,貼在肌膚上好似冰刃,她嚇得要死,怎麼會忘呢。更不用說表殼上還刻著花體“H”,她如果是個粗心的人,也許過眼就忘,可她不是。
表上麵的血汙,隱隱暗示著什麼,血甚至都滲入到表內,指針一動不動,死寂。阮明鏡緊緊攥住表,掌心的肌膚被擠壓成青一塊紫一塊,那痛感順著血液傳達到心裏,竟似針紮一般。江上宇後麵在說什麼,她也聽不清,模模糊糊地想到自己不該拿著表,就把表遞給江上宇:“你拿著吧,我不要。”
“明鏡,你真願意給我……”江上宇毫不客氣,伸出手接過來:“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阮明鏡又深深看了一眼江上宇:“今天太晚了,你就不要去見阿緋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說完她轉過身,表情非常冷淡,拋下江上宇徑直走了。
這倒出乎江上宇意料,他還在想怎麼支開阮明鏡呢,阮明鏡自己先提出來了。等她纖細的背影消失後,江上宇立刻回頭,緊盯著那個小乞丐,眼神完全變了,淩厲如風,泛著寒冷的雪霜。
小乞丐嚇了一跳,轉身就要跑。江上宇一個箭步,拉住他的後領,將他提了起來,冷硬地問道:“說,給你表的人在哪兒?”
小乞丐沒有想到一個人變臉這麼快,抖抖索索地指了方向,江上宇眉心一皺,將小乞丐丟給保鏢:“把他帶著,我們先去找黑方!”
黑方就是侯遠靳在泰國談生意的那個大佬手下,大佬死了,就是黑方管事。他要先找到黑方,才能帶足夠的人去救侯遠靳。快淩晨的時候,天空尚是幽藍,幾顆星子閃爍著寒光,一大批人聚集在一起,在小孩的引路下,朝著邊郊的破敗工廠趕去。
到了地方,沒走幾步,突然有人在暗處大聲說著泰語,江上宇一行立刻緊張起來。他懂得泰語不多,隱隱聽出趕他們走的意思。黑方是純粹的泰國人,隻聽了幾句,立刻認出這批人就是殺死大佬的凶手。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兩方交談得很不順利,也不知哪邊先開的槍,隻聽“砰”的一聲,紅色的火花粲然炸開。
就像準備好了炸藥,隻等信子點燃,兩邊立刻開火。
小乞丐破著嗓子大叫一聲,猛地掙脫江上宇的手,趴伏在地上,兩條腿拚命蹬著腳下的地,像條蛇一樣哧溜爬走。江上宇還要他帶著找侯遠靳,見他逃了,隻好矮下身體,招了幾個保鏢跟在後麵。小乞丐很會找路,沒爬多久,就跑出了開火範圍。
小乞丐雖然逃得機靈,但畢竟是小孩子,站起來沒跑幾步就被江上宇抓住。
他老鷹抓小雞似得,攫住這個孩子,先是惡狠狠嚇了他幾句,然後拽下脖子上的金牌,砸在小孩手裏:“帶我們去找表的主人,快!”
小孩一愣,被江上宇一搡,立刻將金牌塞入衣服裏,然後確認了一下方向,憑借自己的記憶力領著他們到了坑洞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