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納派過來的人也到了,其中一個槍手見多了一個人,毫不猶豫地舉起槍,黑幽幽的槍口正對著阿端。
阿端背對著他們,正一心一意地敲打關王緋的腿,突然就聽到一聲槍響,伴隨著女人的尖叫聲,他還機械式地動著,幾秒鍾後,他肩膀銳痛,手臂毫無征兆地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阿端!”
他看見阮明鏡驚訝的眼神,低下頭來,隻見血大量地湧了出來,染紅了他新換上的白襯衫。
那是早上的時候,阮明鏡特意給他準備的。襯衫很輕薄,雪白,潔淨,襯得他像一個懵懂的少年,站在時光的尾巴上,向肮髒的過去道別。
可是現在,那雪白的布料上,濕漉漉的紅色蔓延,刺目驚心。
啊,把襯衫弄髒了……
他張了張嘴,朝後仰去。
“不要!”
阮明鏡眼睛紅了,大叫一聲,把阿端抱在懷裏。好像慢動作一般,阿端能夠清晰地看到她的每一個細節,比如眼睛裏的淚水,抱他時的動作,那些如絲一般的痛苦,從她的指尖,她的表情,她的眼睛裏,全部傳達給了他……
他想安慰阮明鏡,但是巨大的疼痛讓他不得不咬住嘴唇,死死壓住喉嚨裏的呻吟和痛苦。阮明鏡的熱淚大顆大顆地滴在他臉上,冰涼的淚水順著他的腮邊滑落,好像他在哭。
“不要開槍,我求求你們了,你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不要對他下手,求求你們……”他聽到阮姐姐在跟誰拚命求饒,不,不要求饒,阮姐姐並沒有做錯什麼,求饒這種事,讓他來做好了,他已經習慣了……
不過阮姐姐為什麼要哭得這麼傷心,他想安慰她,伸出手去,然而怎麼也動不了。
他的肩膀好痛,身體裏殘存的意識模糊起來,最後連那強烈的銳痛也快要消失了,他舒服不少,喃喃道:“阮姐姐……”他叫她,聲音很輕,很小。
“阿端,不要說話,我馬上帶你去醫院,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阮明鏡的聲音忽遠忽近,阿端怎麼也聽不清楚,他聽到了醫院兩個字,唇邊泛起蒼白的微笑。阮姐姐又要找借口去看醫院裏的那位先生嗎?她真的好笨啊,來來去去隻會找一個借口,這可不是聰明的辦法,以後要好好教教阮姐姐才行……
“江少爺,人都在我手裏,你最好不要亂動,否則兩位小姐的安全我可不保證!”小納一腳登在櫃台上,笑容一如既往地迷人。
“你想要什麼?”
“我什麼都不要,隻要兩位小姐跟我們走。”
“她們對你毫無用處……”江上宇看到小納冷笑了一下,突然領悟了什麼:“你是霍啟的人?”
霍啟就是偷襲侯遠靳,殺掉大佬的泰國變態。此人變態到完全不按牌理出牌,任性妄為,恣意鬧事。他跟黑方兩人都是蛇頭,也是敵人,很容易發生各種衝突。
侯遠靳從他嚴密布防的地方逃出去,顯然激怒了這位黑白不分的變態,所以才另辟蹊徑,直接從他身邊聯係密切的人下手。
隻是,萬萬沒想到偶遇的小納會是霍啟的人。
更沒有想到,小納會捕捉到蛛絲馬跡,直接從阮明鏡身上下手!應該是阮明鏡偷偷去看侯遠靳的時候,被人發現,並跟蹤了。
所以小納才會在機場截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