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岔路上來的,那條蛇嚇得她掙開了侯遠靳的手,隻覺得衣服一緊,人被慣性拉著跨入一扇門內,緊接著她從震驚和害怕中恢複神智,拚命拍著門,大叫了幾聲,沒有人回答她,連侯遠靳也沒出現。
“有沒有人?我知道有攝像頭的,你們快來救我!”
“拜托你們,誰來都好,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裏,我好害怕……”
沒有人來救她。
她等了一會兒,絕望地發現了這個事實。
好!那她就自己救自己!
她站起來,大聲叫道:“好,你們等著,我出去就投訴你們,我還要讓遠靳拆了你們的鬼屋!臭鬼屋,裝神弄鬼,臭僵屍,醜陋無比,臭吸血鬼,一點也不唯美,以為有兩顆獠牙就能裝高貴麽,那是畜生懂不懂!哼,我不聽不看不想……”
這可是鬼屋,她孤零零地來到完全陌生的道路,在最初叫喊無人後,她隻得摸摸索索地找路出去。她捂著耳朵,閉著眼睛,用腳尖探路,一步步朝前走,一有什麼風吹草動或奇怪的聲音,她立刻蹲下去,像鴕鳥一樣將自己埋起來。
“不怕不怕不怕……明鏡不怕……”她哄著自己,好不容易又站了起來,朝前一步步走著。
寂靜無比,燈光暗淡,甬道幽長,她不知道接下去會遇到什麼,捂著頭,全身警戒。
“啪!”
突然一個死人頭伸了出來,對著她哈哈大笑,眼珠子砰的彈出來,差點彈到她臉上。
“啊!!!@@¥#%¥……%&……%”阮明鏡尖叫著,隨手抓起什麼就朝死人頭扔。死人頭又縮了回去,她還在尖叫著,手裏抓著東西,拚命砸啊砸。
等到周圍安靜,她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了手,滿頭滿臉的汗,呆呆看著前方的路,那麼長,那麼嚇人,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嚇暈,可是她不能暈過去,因為可能會被遺忘在這裏,但是……她突然悲從心來,忍不住啜泣起來。
要是不來就好了。
嗚嗚嗚嗚——
場外。
“想不到你藏著李茉子,就是為了這個。與明鏡有著五六分相似的李茉子,在黑暗中確實無法察覺,縱然是侯少這麼警惕疑心的人,在失而複得的情況下也會被迷惑。嗯?她的氣質也很貼近明鏡,是你教的嗎?”
看著侯遠靳與李茉子熱吻的畫麵,遲楠眼中流露出戲謔之意。
“當然,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她走出楊間睿死亡的陰影,學習阮明鏡的一顰一笑,氣質,體香,甚至連呻吟,都幾乎一模一樣。哼,今天這場好戲我可是醞釀已久。你覺得,經過一係列打擊的阮明鏡,在鬼屋摸爬滾打嚇得魂飛魄散後,撞見她的未婚夫與別的女人吻在一起,會是什麼心情?”
“憤怒?”
“不,是心如死灰。”
雖然策劃得很周全,不過兩人並沒有同心。看著屏幕上兩幅截然不同的畫麵,遲楠的臉色漸漸變了,尤其是當阮明鏡驚恐地打死人頭然後哭起來的時候,他更是覺得心像被誰撕開了一個巨大的裂口。
“夠了!”他按住侯意的手。
“怎麼,又心疼了?你不是說恐懼的刺激可能會讓她恢複記憶嗎,她越是驚懼,就越能激發身體的全部潛能,說不定出來就能認出你了,你可不要因為一時的仁慈而壞了大事。”侯意這個時候倒是最能察覺他的心情。
“她的狀態不好,我們下次再進行。”
對他而言,阮明鏡能想起來固然好,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殘忍,他不願意看到那個女人遭罪。
侯意撇撇嘴,眼中閃過一絲狡猾:“狀態不好?那我隻能施展點小手段,讓她進入狀態!”
她在鍵盤上打了幾個字,三秒鍾後,阮明鏡所在的位置,燈光全部滅了,漆黑一片。
幾乎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那個女人痛苦和絕望。“侯意!”遲楠怒不可遏:“給她開燈。”
“你覺得可能嗎?”侯意報複性地看著他:“憤怒嗎?心痛嗎?我就是這樣度過每一天的。遲楠,你別忘了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會做實驗,我侯意,並不是那種你想的那種傻瓜,我要你……”
她話還沒說完,遲楠已經拿了外套,衝出去拯救阮明鏡了。
“尊重我……”侯意看著他的背影,吞下了剩下的話。她的表情是傷心欲絕的,可是瞬間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嫉恨與凶狠。
遲楠確實是趕去救阮明鏡了,但是他遲了一步。
停電後,阮明鏡的情緒很激動,她尖叫著胡亂衝撞,因為停了電,那些整人的設備也不再冒出來,所以她後來發現,最嚴重的問題就是黑暗。可是黑暗中那些鬼影依然具有嚇人的效果,她停步不前,一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