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遠靳將車開到江家,江家已經得到消息,全部在門口守著。車一停下,江上宇就衝了過去,侯遠靳微微示意,江上立刻打開後車門,入目的是因為虛弱而疲倦昏睡的關王緋。
關王緋身上都是血,江上宇眼睛都紅了,一邊將她抱出車,一邊咬牙:“阿緋,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是誰,是誰做的?我殺了他!”
關王緋迷迷糊糊間聞到了熟悉的男子氣息,睜開眼來,看到了江上宇的臉,她扯動蒼白的唇,露出一個微笑:“江上,我是在做夢嗎……我好像看到你了……”
江上宇臉上又是怒又是心疼,抱緊了關王緋:“阿緋,是我,你別說話,我立刻找醫生給你看病!醫生,醫生,快叫醫生過來!”
江媽媽看到渾身是血的關王緋,也嚇了一跳,緊緊跟在後麵,其他人,因為太過吃驚,也一窩蜂跟著去了,留下無關緊要的司機和保鏢。
阮明鏡抱著寶寶站在原地,與侯遠靳麵麵相覷。
“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裏還有一個寶寶嗎?”
侯遠靳摟住她的腰,跟她一起進入大門,淡淡笑道:“自從關小姐被劫走後,江上擔驚受怕了許多天,現在人回來了,他一心放在關小姐身上,自然注意不到,你快把寶寶抱進去吧,別讓他們等太久了,再說外麵也危險。”
聽到危險兩個字,本來在逗寶寶的阮明鏡一怔,抬頭問他:“你不跟我一起進去嗎?”
“我還有些事需要處理。”
“不行,你太累了,需要休息。”阮明鏡長眉微蹙,擔憂地看著侯遠靳。
“你擔心我?”侯遠靳唇邊露出戲謔的笑容:“放心吧,我的體力,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阮明鏡本來心裏確實很擔心他的身體,不過聽到這句話,她的臉頓時飛起紅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周圍,所有人都眼觀鼻鼻觀心,裝作自己沒聽到。
阮明鏡覺得臉上燒得厲害,一摸,火燙,頓時嗔道:“不要臉!”說完,仰頭就進去了,不再理侯遠靳。
侯遠靳一笑,一直看著阮明鏡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拐角處,這才收回那深長的眼神。現在該是處理正事的時候,他轉頭朝另一邊走去,邊走邊開口問道:“小孟什麼時候回來的?”
“淩晨三點。”
……
江上宇抱著關王緋,健步如飛,飛快地將關王緋放在柔軟的大床上,然後嫌仆人動作太慢,自己去端熱水潤毛巾,忍住心中悲痛,將關王緋的手和臉擦幹淨。江媽媽坐在旁邊,握著關王緋的手,還沒開口,眼淚先流了下來:“孩子,阿緋,你受苦了……”
關王緋一手拉著江媽媽,一手拉著江上宇,用力握了一下,其實她沒有力氣,握的感覺很小。那幾天被關在地下室的日子如走馬觀花一般從眼前飄過,如同做夢似得,她整個人還有些飄飄蕩蕩,不知道什麼才是真實。
不過這應該不是夢吧,肌膚有溫度,淚水是閑的,熟悉的麵孔,熟悉的家,關王緋沒有哭的力氣,隻有握著他們的手才覺得心安:“媽媽,江上,我,我沒事……隻是有點口渴……”
“口渴?江上,快,快拿水!”江媽媽立刻吩咐兒子。
江上早已拿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過來,小口小口喂她,江媽媽看著她一口口喝下,忍不住將手放在她的腹部,那裏可是他們江家的寶寶啊……嗯?平的?
江媽媽心中一驚,這才注意到關王緋的肚子平了,轟隆一下,腦子空白了。江媽媽“啊”的叫了一聲“我的孫兒”,捂著額頭,軟軟倒在地毯上。
“夫人,夫人,你怎麼了?”幸好仆人在她身後扶著,否則頭就碰到床腳了。一幫人手忙腳亂將江媽媽扶到沙發上坐下,江上宇又拚命給她順氣,兩頭難顧。
江媽媽推開江上,指著關王緋,手顫巍巍的:“肚子,肚子……”
江上宇順著母親的手一看,看到關王緋肚子小了的那一刻,他的腦袋也是一下就空白了。千萬種可能從腦中呼嘯而過,但是都彙成了一個:阿緋小產了。
他們的寶寶,沒了。
江上宇沒出息地哭了,母子倆人抱頭痛哭。
關王緋喝完蜂蜜水,有了點精神後,聽到江上宇與江媽媽痛哭,忍不住強撐著半個身體,焦急地問:“江上,媽媽,你、你們怎麼了?怎麼哭了?我沒事了呀……我……”
江媽媽過來抱住她,哭得隱忍悲痛:“阿緋,你還年輕,還可以有機會再有的,別怕,媽媽永遠站在你這邊,誰也不會說什麼的。你,你千萬要想開點,別太傷心……”
傷心?
關王緋更加疑惑了:“我不傷心啊……”
江媽媽以為她失去寶寶後,人都瘋癲了,心中更加心疼了:“好孩子,不傷心就好,雖然我是你婆婆,可你叫我一聲媽媽,那我就是你媽媽。媽媽知道你受委屈了,在媽媽麵前,你不需要逞強,隻是千萬別憋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