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侯意的哭聲中,阮明鏡打開那個首飾盒。
黑絲絨緞麵,一枚小小的戒指臥在上麵,內側刻著Y&R,陰麵刻著名字,陽麵刻著紫荊花……那是侯家的家族戒指,侯明翰親手送給阮明鏡的婚戒,以此祝福女兒一生平安快樂……
再一次看到這個戒指,恍若隔世,發生過的事情如同潮水般湧入腦中。阮明鏡握著戒指,壓在心口,一行淚水緩緩落下:“爸爸……”
聽到這兩個字,正在安慰侯意的金知蓮臉色微微一動。她保養良好的手一邊輕輕拍著侯意的背,一邊側過身,仔細打量著那枚戒指。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侯明翰的遺物,雖然與她無關,但……畢竟也做過枕邊人。
“小意,別哭了,看把你明鏡姐姐也招哭了,她還懷著寶寶呢,你去勸勸,好嗎?”金知蓮輕輕在侯意耳邊說道。
侯意聽出金知蓮聲音中的異樣,抬起頭,看見那枚戒指,心中明白過來。她哽咽著點點頭,自己努力平息呼吸,等平靜了一點後,就起身坐到阮明鏡身邊的沙發上。然而她還沒開口,阮明鏡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輕輕靠了過來,目光柔和溫潤,看了她一會兒,才輕聲問道:“小意,你是怎麼得到這個的?”
侯意遲疑。
阮明鏡又說:“你放心,我知道是遲楠給你的,我不會告訴遠靳,我隻想知道這個戒指經過了多少人的手。”
侯意看她臉色有些白,此刻也不敢刺激她,就一五一十將如何得到戒指的過程說了。
“明鏡姐姐,我什麼都告訴你了,你一定要幫他!”
阮明鏡聽完後,眉頭微微蹙起:“他現在招人追殺,竟不能自保了嗎?是了,他將戒指還給了我,身上沒有籌碼,隻怕……”
侯意一聽,立刻緊張起來:“明鏡姐姐,你想想辦法,現在哥哥什麼都聽你的,隻有你能救遲楠!”
“人當然要救,讓我想想……”
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要救誰?”
侯意嚇了一跳,立刻站了起來,隻見侯遠靳下樓朝她們走了過來。她連忙用眼神向阮明鏡求助,阮明鏡不動聲色,朝走過來的侯遠靳伸出手,放在了他的手心,恬淡一笑:“你溫和點,不要嚇壞寶寶。”
“差點忘了這個,寶寶不怕哦……”侯遠靳立刻輕輕安撫阮明鏡的肚子,親昵地與寶寶纏綿了一會兒後,這才轉過頭,臉色淡淡的:“小意,這麼晚了就不要折騰明鏡,回房睡覺!”
侯意剛才跟他吵了一架,惹得他大發雷霆,現在看他也沒有要追究的意思,至於救遲楠的事,由阮明鏡說出來雖然名不正言不順,但是現在家裏最大的就是阮明鏡了,一定比自己親口說有用。所以現在她也不頂嘴,得了令後,像兔子似得一下子飛奔到了樓上。
金知蓮在後麵連聲道:“慢點,小心別摔著!”
過了一會兒,各自回房。
侯遠靳喂阮明鏡喝完燕窩粥後,幫她蓋好被子,等碗收出去後,就要關燈,阮明鏡突然道:“遠靳,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哦?”
阮明鏡從睡衣口袋拿出戒指盒,遞給侯遠靳。侯遠靳打開一看,神色未變,眼神也很平靜:“原來他說的禮物,就是這個。是小意給你的?”
阮明鏡一愣,繼而一笑:“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小意還讓我幫她守口如瓶,你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這有什麼難的。其實我早就知道事情的經過,你想小個子會瞞我嗎?”
“那你怎麼還對小意那麼凶?”
“我凶她,不是因為她隱瞞,而是因為她死不悔改。就是她的任性害身邊的人受傷,態度又如此囂張,我不教訓她一頓,以後她出門,誰也不會盡心盡力保護她。現在有我在,還沒人敢對她怎麼樣,以後我不在,誰又去寵著她慣著她呢?”
阮明鏡一時啞了,半分鍾後,她說:“原來你為小意想的如此周到,希望她早晚有一天能感受到你的良苦用心。”
侯遠靳彎下腰:“你吃醋了?”
“誰吃醋,她是小意,我們的妹妹,我吃什麼醋……”阮明鏡嗆了一下,轉過身去:“討厭!”
侯遠靳笑而不語,將戒指盒子放在床頭櫃,關了燈,躺在床上,又伸出胳膊,阮明鏡默契的抬頭,枕在了他的胳膊上,麵朝裏,慵懶地窩在一塊。
“你在想什麼?……放心吧,遲楠的事我會安排好的。”侯遠靳用手挽起她的一縷長發。
阮明鏡捏了捏他的胳膊:“幹嘛,我不提他,你自己又提,你吃醋了?”
“……”這次輪到侯遠靳哽了。
阮明鏡偷笑,彎起唇笑說:“其實我沒有擔心遲楠,我是在想,早點讓戒指發揮效用吧,免得夜長夢多,造成更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