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月已過。經過幾次針灸,淩雲夜的腿疾已是痊愈,體內的毒素也清了幹淨。為防暗處黑手察覺,淩雲夜依舊維持原狀,出入都靠輪椅,每次例行的宮中檢查也都由我研製的藥物讓太醫無法察覺。
“心止,如今朝堂形勢你怎麼看?”淩雲夜坐在桌前,右手執著毛筆低頭問道。
“婁嘯手掌大權,多年經營,整個朝堂多是他的門生親信。枝多根深已非一朝一夕可以鏟除。縱觀朝堂,能與之抗衡的唯有掌管兵權的太尉流風和禦史大夫孟旭。”
“哦?孟旭?”手中的筆頓了頓,又道:“你何以為孟旭不是婁嘯身邊的人?”
“孟旭雖隻負責百官公卿的監察,乃三公之末,但他為官二十餘年,政績平平,也未在政事上與婁嘯苟合,更多卻是奉行中庸之道,而其為官期間卻又未見婁嘯有任何打壓之舉,可見他也有過人之處,再者,孟旭曾多次負責官吏選拔,朝中權力分屬及婁嘯勢力分布當是心中有數,若想徹底拔出婁嘯,必用此人。”
“說得有理。”淩雲夜有些讚同地點點頭,“不過孟旭表麵上雖事事恭謙,但實則城府頗深,這些年他既想獨善其身又怎會輕易被我們收為己用?”
“這。。。。”沉思一會,心道,這孟旭卻如他所說看似窩囊怕是城府與野心都不會遜於婁嘯,再加上這麼多年孟旭皆是孤身一人,亦無旁親,幾乎毫無落點可作突破,一個沒有弱點的人,要想說服他冒著生命危險對付婁嘯的確不是易事。再看淩雲夜,恰巧捕捉到他眼中一閃即逝地促狹,心中一動,雙手抱拳,道:“心止愚鈍,不知殿下有何指教。”
“不是說了就和以前一樣稱呼便可嗎?”一聽到‘殿下’二字,淩雲夜擱下筆,抬起皺起眉頭的臉。
“心止不敢。”硬生生地應道。不可否認,這段時間我對淩雲夜的態度不冷不熱,雖說當初與他也算不得親近,但如今尤甚,就好般一堵厚實的牆橫在了中間,既不會逾越半步當然別人也踏不進一步。
“罷了。”淩雲夜看了我一眼,微不可查地輕呼一口氣,然後雙手合掌輕拍,先前在甘泉居見過的玄衣男子便應聲進屋。
“主子。”男子單膝跪地,雙臂前伸,呈上一塊翠色玉佩。淩雲夜收下玉佩,細細觀察一番,方才滿意地點點頭,“你且退下。”
“是。”就仿佛一陣風,風過後便了無痕跡。
淩雲夜離開桌椅,走到我麵前,將玉佩遞與我,道:“你拿著這塊玉佩去找孟旭便可。”
我疑惑地接過玉佩,細細端詳,卻見玉中心似有絳色異物,再看時,卻是心中一怔,吃驚道:“難道這塊玉是。。。。?”麒麟玉?!
“不錯,”淩雲夜滿意地點點頭,“此玉便是麒麟玉。”
相傳,鳳國每位君主都有一支屬於自己的暗影,這支影子不過區區三十人卻可匹敵千軍萬馬。暗影以效忠君王為己任,無心無欲,卻隻為自己的主子或生或死。絕對的忠誠和難以匹敵的實力讓所有聽到他們名字的人無不肅聲起立。可以說一支強勁的暗影是一個君王最後的保障,有了他們即便手無大權,亦無需擔憂改朝換代。而號令整支暗影的憑證除了暗影所認定的主子便是手持信物--麒麟玉之人。如今這麒麟玉竟在淩雲夜的手上,究竟是淩中日將暗影已托付於他還是這支暗影實際上就是由他掌控?一想到後者,我心一震。
“要是用得上孟旭的話,將此玉交予他便可。”
難道說孟旭便是暗影中的一個?可這時間差未免太過奇怪,孟旭為官二十三年,淩雲夜不過十四,若暗影隻效忠君王,又怎會聽命於他,若是淩中日托付他聯係孟旭,卻實在是不符合一個君王的作風。心裏百轉千回,瞬間閃過各種假設,卻猶豫是否應當問出口。淩雲夜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直接給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