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喜歡你的喜歡...”喬藌藌低嚀著，忍痛撿拾著玻璃碎片。
聽到這句話，褚天易半蹲下來，近距離地凝視她的雙眼，冷笑著，“你沒有選擇喜歡或者不喜歡的權利，既然要留在我身邊，就要付出代價！”
無論她究竟為了什麼，他已然被激怒了。
喬藌藌怔了一瞬，但緊接著，銳利地抬眸看向他。她又怎麼不想離開呢，確實，她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自己的人生，似乎都是被選擇的，包括此刻和他在一起...
“褚先生，打擾了，”李媽忽然敲門而入，聲音盡管平淡，卻仍舊有些突兀，“天宇少爺來了。”
“知道了，”褚天易自半蹲的姿勢緩緩地站起身，冷冷地掃視了喬藌藌一眼，走向房門，同時吩咐道，“李媽，替我看好，收拾好之後，去放洗澡水。”
“是。”李媽讓出位置，嚴謹地半躬著身體，讓褚天易走出去。
確認他的腳步聲已經從二樓的樓梯走向一樓，李媽才敢上前一步，悄聲問，“喬小姐，你是怎麼得罪褚先生了？——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這麼大怒氣了，你的手怎麼樣了？”
說完，她已經伸手握住喬藌藌流血的手指，放到眼前。
喬藌藌下意識地縮了回去，有些小尷尬地笑了笑，“沒什麼，李媽，你去休息吧，這件事他說過了，由我來做。”
拗不過她的固執，幾番推讓，李媽還是無奈地站起身來，“你的性格倔強得都要比得上褚先生了...”歎息之後，搖著頭走向浴室準備熱水。
喬藌藌機械地重複著撿拾的動作，任由指尖的痛感傳遞得整隻小臂都疼著。
自己已經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為了任務而留在他身邊，還是為了什麼其他的。可褚天易的喜怒無常，她真的太不懂了...
一樓，平靜的兄弟交談，安靜的空氣裏，卻彌漫著無聲的抵抗。
“這麼晚了，找我有事？”褚天易修長的雙腿交疊，擎著一杯酒，以一種慵懶隨意的坐姿陷在沙發裏。
褚天宇眯了眯眼睛，麵無表情，“你打算怎麼做？”
問題問出來，卻意外地讓褚天易笑了起來。
好一會兒，低低的笑聲才停了下來。他的臉色再度恢複了冷沉，“我親愛的弟弟，什麼時候你還善良到要關心我的一個女傭了？”
“女傭？”褚天宇疑惑地重複著他的話，有些不敢往下想。
沒等有其他的交流，隻聽到二樓的樓梯響起了一個淡淡的女聲，“東西收拾好了，水也放好了，什麼時候用，悉聽尊便！”
然而，話剛說完，喬藌藌看向一樓的褚天宇，整個人都有些不自在起來。
讓他看到自己被褚天易這樣的折磨，笑話似乎越來越像一部諷刺性的悲劇了。但事到如今，又有什麼可遮攔的？
“東西擱到餐廳。”褚天易的視線不曾轉移一下，簡單地命令之後，將酒杯不疾不徐地挪到唇畔，緩緩地喝了一口。
喬藌藌的臉色微變，咬了咬唇，端著托盤踩在樓梯上，走向一層。
“嘩啦——”
端著托盤踩地不是很實，一不小心，喬藌藌整個人連帶托盤摔在了台階上。
嘈雜的碎片掉落在地上的聲音之後，仍舊是褚天易無比安然地如常地坐在沙發上，似乎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哥，你會不會太過分！”褚天宇禁不住從沙發上站起來，視線隨著喬藌藌而動，一瞬不曾離開。
褚天易掃了一眼喬藌藌，又掃了一眼褚天宇，將酒杯再度放在茶幾上，有些不耐煩地站起身，“如果我親愛的弟弟夜半過來沒有什麼要事要談，就隨意了，我的女傭怎麼做事，與你無關。”
褚天宇知道自己從褚天易那裏絕對不會再有任何的進展，低咒了一聲，踱步走向在樓梯上撿拾碎片的喬藌藌。
他大聲問，“他給了你多少錢，你做她的女傭，做他的秘書？一次次地無論什麼...你居然都能忍受？！——花了多少錢，我可以給你，我幫你贖身！”
他已然不在乎在褚天易麵前再說些什麼。
喬藌藌搖了搖頭，不敢看褚天宇的眼睛，輕描淡寫著，“這不是錢的問題。天宇，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要繼續我的工作...”
“這樣的工作，不做也罷！”褚天宇一手拉起她的手臂，想要將她扶起身，然而，喬藌藌固執地扯回了手臂，繼續著撿拾的動作。
“哈哈...”將一切收之眼底的褚天易冷冷地笑起來。
他走向樓梯處的兩個人，徑自踩著台階，路過兩個人的同時，輕蔑地笑道，“我說過了，這些與你無關。——另外，收回你的用錢能買到一切的想法，她的行動和自由，在我這裏——不賣。”
說完最後兩個字，他的眸底掠過濃重的幽深，走向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