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故曲故物(1 / 3)

大清早,鍾公子從朔回親王的寢殿裏衣衫不整,披頭散發地衝了出去。

眾人:“哦?”

片刻後,鍾公子抱著一把琴又飛奔進了親王的寢殿。

眾人:“嗯?”

種種玄妙的猜測高 潮不斷,直到一首淒迷的樂曲傳了出來。

陽光透過紗窗,不甚明朗,帶著秋日早晨的微涼濕氣,朔回赤著腳站在門前,臉上的表情很安靜。

鍾儀低著頭,長發滑到肩頭,看起來很認真的側臉,清俊的眉目有些憂傷的樣子,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時快時緩,琴聲如同淙淙泉水,幹淨而淳冽,淡淡的傷悲藏在其內,內斂而繾綣。

朔回閉上眼睛。

模模糊糊的片段像是暖陽下的耀影,不甚明晰,隱約之間,似乎看到了回憶。

一曲終了。

鍾儀看著朔回,朔回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流轉的,不僅僅是感動。

大張的宣紙被平鋪開,一隻狼毫筆,朔回握著,仍舊是三指。

鍾儀道:“你為何用三指?”

朔回道:“習慣了。”接著,苦笑一聲:“我也不知為何習慣了。”

鍾儀神色複雜地看著他。

鍾禮自小隨付武練習劍術,直到快要參加闞元閣選拔之時,付武同他真刀實槍地比試過一次。

“嘶——”

鍾禮背部的衣物被刺破。

回了家,徑自去了小院,鍾儀正在打盹。

“小儀,過來看看我的衣服。”

“不要。”

“過來,我的衣服破了,和大胡子比武弄的,別讓娘親看見,否則她會擔心。”

鍾儀隻好拿來了針線,老老實實地坐在他身後為他縫補。

“小儀,你行不行啊?縫的仔細些,別讓娘親看出來。”

“那你和娘親說,是你不小心弄破的就是了,娘親不會說你的。”

鍾禮道:“你以為我像你?和花田一樣到處亂跑?”

鍾儀氣鼓鼓地:“把衣服脫下來,你不怕我用針刺到你?”

鍾禮脫下了衣服,露出勻稱的肌肉。

穿衣顯瘦,脫衣又有肉,鍾儀淚眼汪汪的看著:“為什麼阿禮身材如此好?”

他無奈道:“你先縫衣服吧。”

鍾儀抬頭,誠懇道:“讓我咬一口吧。”

他背過身,搖頭:“我隻想……嘶!小儀!”

鍾儀扒在鍾禮背上,在靠近肩胛骨的位置不放嘴。

他舍不得打鍾儀,疼的齜牙咧嘴:“你……你這牙齒怎麼這麼厲害?!”

鍾儀這才笑著放開了,結果一看,冒著血絲的皮肉登時把他嚇傻了。

“我,我把你,咬破了。”

他轉身,有些無奈又有些寵溺地拍拍他的頭:“沒事。”

後來,那個牙印就如同烙印,淺淺的留著。

因為很少看到阿禮赤裸著上身,這件事情他也忘記了。

直到昨天,那個熟悉的印記,時隔多年引入眼簾的時候,他真的很感謝當年調皮的自己。

因為它,他找回了他。

回憶往事的時候,朔回已經寫下了兩個南楚字體。

“‘鍾——儀——’,是不是這兩個字?”

鍾儀看著,熟悉的字體,連筆處或許因為生疏,有些生硬,正因為如此,少了龍飛鳳舞的灑脫,多了分青澀的認真。

鍾儀將那張紙拿起來,認真地看,好像是鑒寶一般。

朔回莫名地覺得很緊張。

鍾儀看了很久,終於抬起了頭。

“如何?”

鍾儀點頭:“嗯,是真貨。”

兩人對視,鍾儀慢條斯理地將它卷了起來,放在桌上。

朔回此時有些傻,目光都是呆呆的。

鍾儀道:“或許你現在還未想起來,因為失憶,我明白。也隻因為是你,我隻會承認自己愛慕一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