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我,之前我所有的猜測,都可能是正確的。路澤民,除了和我媽的關係不明之外,和那場車禍,也脫離不了關係。
夏正海為什麼一直死死地守著那天的事情避開不談?我想,他一定是知道真相的。
想到這裏,我匆忙去路邊攔了一輛車,朝夏正海工作的地方奔去。
路澤民,你到底對我媽媽做了什麼?
雨天,車子速度不快。我坐在車內,仔細的將腦海裏的場景勾勒了一遍。
十年前,媽媽是一名幼兒園英語老師,除了每天上班外,還去當家教。這一點,在我的印象中,是有些記憶的。
她日記本裏的那張照片,和範老板的話夾在一起,告訴我,媽媽去做家教的地點,很可能就是路澤民家中。
我記得媽媽出車禍的那天下著大雨,很可能是從路澤民的住處回來時發生的,那麼,媽媽在路澤民家中發生的一切,則是重點。
如果是單純的車禍,夏正海不會一直諱莫如深,足以證明,媽媽的車禍,並不隻是一個意外。
夏正海為什麼要隱瞞車禍的所有細節?難道說,媽媽的意外,跟他有關係?
車子終於停在了小區外,付了錢之後我便急匆匆的朝保安室奔去,可是值班的保安大叔告訴我,今天有朋友來找夏正海,他們正在宿舍。
有人來找夏正海?誰?自從夏正海沾上賭癮之後,該散的親戚朋友都散去了,哪裏還有朋友?
帶著這份疑惑,我快步朝宿舍門口走去。剛準備推門,就聽到了裏麵傳來的聲音。
是夏正海的聲音。
“這個選擇權不在於我,最後,還得看夏天的意思。”
“她現在對我十分排斥,這一點,還得麻煩你好好地勸說勸說。”是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小心翼翼的看向室內,忽然間,嚇了一跳。
因為我沒有想到,站在夏正海身旁的,居然是,陸澤民。
“砰”的一聲我推開了門,兩人同時轉過臉來看向我,麵上都露出了驚色。
“夏天……”陸澤民心虛的看著我,問:“你怎麼在這兒?”
我的眼神看向夏正海,很久沒見的他,似乎蒼老了很多,他麵色平靜的看著我,似乎早已經料到,今天會發生的事情。
“這句話問的真好,我怎麼在這裏?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在這裏?”我怒視著陸澤民,毫不客氣的說。
“夏天,有些事情……”
“陸先生,如果你的事情已經完成,麻煩你先行離開,我和我爸還有點事情需要私聊。”我將眼神看向別處,毫不客氣的說。
“好,那我先行告辭了。”陸澤民意味深長的看了夏正海一眼,抬腳走了出去。
屋內隻剩下我和夏正海兩人,他輕輕的歎了口氣,問:“來了多久了?”
我抬起頭看著夏正海,又瞥了一眼他桌前多的那些禮盒,開口問:“他什麼人啊,找你做什麼?”
夏正海臉上一愣,一隻手擋在嘴前,輕輕的咳了一聲,說:“夏天,我知道你很聰明,不用我說,我想,你也知道了吧。”
夏正海變了,往日對我都是又打又罵,或者是過來求情,可現在,他變了。
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夏正海,依然是我的好爸爸。
我明白他所受的委屈,而這麼多年,他一直沒有告訴我。
“我聰明那是遺傳你,”我吸了一口氣,若無其事的說:“其他人,跟我沒關係。”
“夏天,剛才那個人……”
“行了,知道你老身體倍棒,我就先走了。”我急忙擺了擺手,製止夏正海的話,說:“我快放假了,到時候再來看你。”
不等夏正海回話,我已經匆匆忙忙的逃出了員工宿舍。
我想控製我的眼淚,可是它不聽話。
我有點恨我媽。
即使我根本不想承認某些事實,可是我,控製不了自己。
“夏天!”
我抬起頭,便看到了陸澤民一臉溫和的站在不遠處,我仔細看了一眼麵前的男人,他穿著一身考究的西裝,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斯文,秀氣,一個就是個謙謙君子。
我是說,從表麵上看。
我快步走到了他的麵前,開口說:“陸澤民,以後不要再來找夏正海,這是我第一次警告。”
陸澤民驚訝的看著我,說:“夏天,我想我們之間有誤會。”
“我們之間的誤會上輩子就結下了,這輩子就繼續誤會吧。”
“夏天,你應該知道,你媽媽她並不想看到……”
“別提我媽。”我憤怒的製止陸澤民,說:“我跟你說,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有資格提到她,你,陸澤民,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