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坐在操場,靜靜的看著夜空。安靜的環境讓我冷靜了許多。我在想,人的命運或許早已經注定,我不能責怪媽媽,畢竟是她給了我生命。我也沒有資格責怪路澤民,用他的話說,他和媽媽之間,存在著愛情。
我隻是恨我自己。
我想每個孩子都是家庭中的小公主,唯獨我是個例外。當然,我也曾經是個小公主。其實最可恥的,應該是私生女這個身份。
實際上看到媽媽日記本裏照片時,我對現實的認知,其實已經有了答案。隻是我不想承認而已。既然每個孩子的到來對於一個家庭而言都是上帝的眷顧,為什麼我夏天,偏偏就是個災難呢?
我沒有想到我和路欣然的關係。我知道,她恨我。她恨我的存在,我明白。
越是如此,我和路澤民,越是要撇清關係。
想到這裏,我取出了包內的股權轉讓書,一咬牙,撕了個粉碎。
林浩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的雙手已經凍得麻木。他開口就問我在哪裏,聽著她的聲音,我說出了地點。
林浩過來的時候,手裏還拿著奶茶,見我縮在角落裏,歎了口氣,說:“跟你們班長吵架了?”
“別提她。”我別扭的轉過臉,說:“不過,你怎麼知道的?”
“我哥們跟他們寢室的小姐妹談戀愛呢,他告訴我的。”林浩靠在我身旁坐下,看著地上的碎片,說:“喲,今天火氣可夠大的啊?”
“那你說話注意點。”我白了林浩一眼,喝了奶茶。
不知道是奶茶的緣故,還是身旁這個人的緣故,忽然間,覺得暖暖的。
“當時你就這麼瞪著她的啊?”林浩看著我,認真的問。
“不然呢?”
“夏天,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瞪著別人的時候,顯得你好凶啊,”林浩笑眯眯的看著我,說:“你應該這樣,揪著她的衣領,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然後一甩胳膊,直接扔出去!”
“我力氣沒那麼大。”林浩的滑稽動作把我逗樂了。
“笑了就沒事了,”林浩將外套披在我的身上,說:“不過夏天,如果路欣然真的欺負你,咱們可不能吃虧啊。”
林浩又無心的提到了路欣然。我低頭喝了一口奶茶,問:“林浩,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你最討厭的人,如果有一天變成了你的親人,那時候你會怎麼樣?”
“最討厭的人?變成親人?”林浩驚訝的看著我,說:“難道是基因突變?”
我就知道林浩不信,和路欣然的關係,別說林浩不信,我也不信。我甚至在想,路欣然能跟我分到一個班,是不是有意安排的。
“怎麼不說話了?”林浩見我沉默,又問了一句。
“聽說你做的編程又拿到了一個獎,可以啊。”
林浩見我笑了,居然盯著我看,十分認真的說:“夏天,我會努力奮鬥,等我實力夠了,我會娶你。”
“又開玩笑。”我沒敢和林浩對視,他這人,總愛跟我開這種玩笑。
林浩見我沒理會,自顧自的笑起來。跟他聊了一會之後,我忽然發現,我整個人心情都好了。十一點多,林浩送我回了寢室,我跟他說謝謝,他卻揉著我的頭發說不客氣,然後轉身走了。
我想,生活之中,總有點開心的事情發生的。
我一味的追求和王俊熙的距離,可是我越是靠近,便發現他越是走遠,卻忽略了身旁其他人,默默的關心。
或許是因為他給的依賴太溫暖,才會讓我不堅強。依賴會讓人覺得懦弱,我必須克服這一點。
和路欣然的事情隻停留在昨晚,新的一天之後,我隻想自己還是獨立的夏天。
沒想到的是,下午正在上課時,教室門被打開,警局來了人,叫了我的名字。
我莫名其妙的走了出去,聽警員一說,才知道,夏正海被抓了。原因在於,昨天警員在一個地下賭場,抓到了正在賭博的夏正海。
因為涉嫌金額多達數十萬,所以才會來學校讓我配合。
我一時沒了主意,也不知道找誰,正巧在校門口遇到林浩,他陪我去了警局。
涉嫌賭博金額過大,可能會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夏正海這次,恐怕是難逃一劫。
可是他不是戒賭了嗎?怎麼忽然間又賭了?我覺得這裏麵肯定有誤會,可是當我在警局看到夏正海時,他愧疚的眼神,已經給了我答案。
做了筆錄之後,我要求和夏正海單獨說兩句,見麵時,夏正海隻跟我說了一句:“夏天,不要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