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夢露再三確認之後,她還是邀請我去了她的店內。我沒再猶豫,給小呆喂了食物之後,早早的出了門。
陰天,頭頂是一片又一片黑色的鉛雲,感覺要下雨似得。連北風都刮得臉疼。我將羽絨服的帽子戴在頭上,打了車,直接去了王夢露的那裏。
會所裏開著中央空調,因為太緊張,我從一樓坐了電梯上去,感覺手心裏汗蹭蹭的。進了包間之後,侍者給我端來一杯濃香咖啡便退了出去,室內隻剩下了我一人。
王夢露進來時手裏還拿著手機,看了我一眼,臉色頓時變得相當凝重。
我不安的看著她,問:“我沒懷疑消息的準確性,我今天過來,隻是想在確認一次。”
“我已經確認過了,”王夢露的聲音冷的好像室外的天氣,“沒有任何問題。”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是開了口,問:“路欣然隻是一個比我大了幾個月的學生,怎麼可能有這種能耐?”
“她是年紀不大,正因為如此,才更是可怕。她沒本事,可是路澤民有的是本事,小丫頭片子,居然這麼會耍手段!”王夢露盯著手中的咖啡,咬牙切齒的說。
如果真的是路欣然做的,那麼她針對的不是王俊熙,而是我。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個小丫頭片子為什麼會用這種方式對付我哥?”王夢露疑惑的搖了搖頭,臉上一片茫然。
她不知道我和路欣然的關係,所以她會猜測,而路欣然的目的,我卻是最為清楚的。
“這件事交給我吧,”我起身告別,說:“我會問個清楚。”
王夢露對於這一點倒是沒說太多,隻有我心底明白,這件事情,必須由我出麵解決。
我沒想到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恨意可以達到這種程度,如果是陌生人,或許我還能夠理解,可是我和路欣然,我清晰的知道我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正如那個期末,她憤恨的看著我,告訴我會後悔幾個字,我一直當做這是個玩笑,沒想到,我們彼此沒有任何交集的生活裏,她還是記恨我。
王俊熙帶來的溫柔已經化解了我心底所有的憤怒,怨念,甚至對待路澤民,我都沒有以前那麼厭煩,可為什麼,她就是不肯放過我呢?
我不想王俊熙知道這件事,他已經為了我做了太多煩心的事情,我想單獨跟路欣然談一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在此之前,我去了超市一趟,買了一件羽絨服,去看了夏正海。他依然是不想見我,可卻讓獄警告訴我,天冷了要加衣。
實際上,我真的覺得自己特別的幸運。自從遇見王俊熙之後,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變得順利了。路欣然隻是沒想透很多問題,等她想透了,恐怕會覺得自己的行為無聊。
到達學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原本就是晝短夜長,外加陰天的緣故,整個校園都陷入在一片黑漆漆的氛圍裏,我在食堂吃了一碗麵,便給路欣然打了電話。
我說找個地方見一麵,她毫不猶豫的同意了,我聽著她陌生又爽快的聲音,心裏麵甚是平靜。
我們是在操場見的麵,五點十分,忽然一陣北風襲來,吹得我鼻子疼。路欣然穿著一件過膝的白色羽絨服,長而直的發絲落在衣服上,外表好像一個天使。
我不想跟她較勁。
“喲,這不是我們學校的名字夏天嗎?”路欣然兩手插在口袋中,笑顏如花。
我不想花太多的時間多說,便直接進入了主題,說:“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件事情想要麻煩你。”
“別啊,你夏天是誰啊,哪裏敢勞煩你啊!”路欣然白了我一眼,說。
我看著她的青絲在風中飛揚,也不管她的冷嘲熱諷,開口說:“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
路欣然看了我一眼,用眼神告訴我,可以直說。
我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措辭,說:“我聽說了,上次登報的事情,和你有關。”
路欣然平靜的麵色忽然起了波瀾,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慌,卻是強作鎮定。我深知被揭穿的感受並不好過,又開口說:“這件事暫時隻有你我知道,而且,我也不會告訴路澤民。院裏已經給我下了勸退決定,咱們以後各走各的路,互不糾纏,你看這樣行嗎?”
路欣然和我相隔兩步之遙,她安靜的站在風裏,難以置信的看著我,忽然間,她笑了。而且,她笑的很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