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餐廳的路上,王俊熙輕描淡寫的告訴我,火災隻是個別樓層,與他的住處無關時,我忽然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很蠢的事。但是夏小呆一直走在我的左側,搖頭擺尾,看似高興。
“我說了,他還記得你。”
一句平淡無比的言語,可是在我這裏,好像帶著某種失落。和夏小呆分開一年,他已經長成了一個高大的狗漢子,卻依然記得我。而王俊熙,竟然沒一隻我曾經養過我金毛熱情。
我多想揪著他的領子,憤怒的告訴他,一隻狗都記得我,你呢你呢!
不過這一年來的經曆已經讓我淡定了很多,對待王俊熙的態度也是,以前都是由著性子來,而現在,倒是懂得了克製。
我沒想跟誰過不去,除了前兩次見麵之外,這一次,我們單獨坐在一起,倒是沒有了之前的悸動。
侍者將菜單遞到我們手中,我低著頭看著菜譜,聽到王俊熙說:“還是煙熏牛排嗎?”
我驚訝的抬起頭,目光和他的眼神碰撞,手指不自覺的握緊。他還記得我喜歡吃的東西,這算不算是幸運呢?
“不了,現在換胃口了。”我若無其事的低下頭,給小呆圍上餐巾紙。
“長大了啊,愛好也變了。”王俊熙輕聲開口,將餐譜遞給了侍者。
這句話聽上去酸酸的,我假裝無視,和小呆說話。你還別說,我不在的這一年裏,王俊熙倒是沒虧待小呆,把它養的白白胖胖的。
我和小呆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他一雙圓溜溜的大眼一直無辜的盯著我,牛排什麼時候上來的我也不知道,回過頭來時,牛排竟然已經切好。我看著餐盤中一塊一塊的精致刀工,不用猜也知道,是王俊熙的方式。
我忽然想到我們第一次去西餐廳時,他也是這樣細心的照顧著我,隻是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他想照顧的,隻是我這張臉。
我們之間有太多的不確定。
吃飯時也沒聊些別的,隻是王俊熙側麵的告訴我,我不在的一年內,他去看過夏正海,說夏正海一切都好,讓我不必擔心。
我忽然有點煩躁。我們什麼關係,他去看夏正海,是因為我是他的學生嗎?可是我早已經離開學校,我已經不是他的學生。
從談話間,我能感受到王俊熙有意無意的跟我套近乎,這種事情換做在以前,都是我在做。我們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我擔心冷場,擔心他不開心,所以會去套近乎,可現在,風水輪流轉,轉到了王俊熙這裏。
這種套近乎的方式讓我覺得迷茫,我在想,他這麼做,是因為什麼呢?
因為一年前我們沒有說清楚的事實,還是因為,他心底的愧疚?
這些話我沒有直說,晚飯之後我就提出了告別,王俊熙讓小呆站在我的身旁,開口說:“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搖了搖頭,說:“我已經習慣了,倒是你,早點回去吧。再見。”
我說的挺平靜的,這種平靜不是裝出來的,而是麵對王俊熙的諸多沉默,我表示無語而已。是的,我有些不開心,隻是這種不悅,我不想表現出來。
小呆見我離開,兩隻腿緊緊的抱著我的腿,我朝他的腦袋上輕輕的拍了拍,朝路旁一招手,便坐著出租車離去。
你能想象出來嗎?對於過去,王俊熙習慣性沉默,沒有解釋,沒有緬懷,而是像一個普通朋友一樣,默默的坐在我的麵前。
我能忍受的太多,唯獨不能忍受這一點。
我想念小呆,但是我告訴自己,從今天起,不要再繼續聯係。
這天晚上回去,王俊熙給我發了個信息,大致意思是問我有沒有安全到家,我閉上眼,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將短信和號碼全部刪除。
四月的最後一個星期天,已經臨近五一假期,工作的忙碌讓我短暫的忘記了那一天見麵的不快。偶爾手機上也會出現一個陌生號碼,我隻是看兩眼,並未在意。
下班之前林浩打來電話,說他們公司有個聚餐,想請我一起過去。我找了個借口沒去,可是八點鍾之後,他竟然開車到我們公司樓下,說帶我去K歌。
我是被生拉硬扯帶上車的,林浩細心的給我係上安全帶,說:“天天坐在辦公室,就不怕身上長毛啊?”
“我可不是孫猴子。”
“今天哥帶你去放縱自我,瞧你,原本活蹦亂跳的性格,怎麼忽然變成軟腳蝦了?”林浩一邊開車,一邊嘲諷我。
“活蹦亂跳,為什麼我想到了動物園裏的大猩猩?”我又跟林浩鬥嘴,他說我回,不一會就到了KTV。
進去之前我還在想,跟一群程序員唱歌,恐怕沒多少樂趣,可是進去之後才發現自己錯了,一個個的好像搞聯歡會似得,男女都玩的很HIGH,這種快樂的氛圍深深的感染了我,不一會,我就加入了他們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