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了身的娑羅皺著鼻子咆哮著,像足了一隻小母獸。
她的雙手沾滿鮮血,腳下橫陳著三四具人族的屍體。
在她的身邊,圍了五六個手持木棍的人族,雖然那些人族手中的棍子高高揚起,他們的雙腿卻在哆嗦著向後撤退。
“魔……魔……魔女!我……我警告你!不許……亂來!”為首的一個人族顫巍巍地指著娑羅,詞不達意,他的個子比所有人都高,此刻硬是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姿態。
娑羅哪裏還有心思聽他囉嗦,一個縱身,便向他撲去。
“媽呀!”那些人族紛紛丟棄木棍,腳底抹油做鳥獸散。
隻有那個倒黴的高個子沒有來得及逃開,背心被娑羅一把抓住,吊到了半空。
“救命!”高個子嚇得屁滾尿流,哭腔都出來了。
我趕緊飛身上前,捉住了那人的雙肩。
可是娑羅的獠牙已經深深嵌進高個子的頸部,當我去拉高個子的時候,她的嘴用力一撕扯,一大塊皮肉橫飛出去,高個子的頸部大動脈瞬間被撕裂,鮮血像雨點般噴了我一臉。
高個子頓時殞命,娑羅踮腳一縱,向我的反方向跳去。
她定是嗅到了其他新鮮血液的氣息。
但娑羅沒能逃開,因為冰痕截住了她,並毫不留情地擊中了她的太陽穴。
冰痕背起娑羅,跳到我身邊,揶揄道:“沒想到你也好這口!”
我抹掉臉上的血,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當我和冰痕回到客棧時,其餘各族也都陸續返回。
“這樣下去可不行。”迦南揪著眉頭說。
他拿出幾根香,分給我們,吩咐道:“大家各自在房間裏熏香,此香平日無味,但一沾血便有曼珠沙華的濃烈花香逸出,可方便出行聯絡。”
冰痕手中抓著香,卻湊到我耳邊悄聲道:“還是我身上的雪蓮香更好聞,對嗎?”
我板著臉不理會他的挑逗,耳根子卻紅了。
迦南正陰鶩地看著我們兩個。
我一時很有些尷尬。
綺亞疼惜地撫摸著娑羅的臉,說:“可憐的孩子,我幫她打點一下吧。”
眼見綺亞和娑羅如此親昵,我揣測之前在別院中欲加害冰痕的就是這兩個女人,且極有可能是娑羅央求綺亞替她進行報複。
隻是,冰痕早在事發之時就已知曉,不管他是神機妙算,還是以靈力察覺,都意味著他是個危險份子。
我不自覺地又向冰痕那邊掃了一眼,他很快就捕捉到我的目光,衝我曖昧一笑。
我心裏一哆嗦,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趕緊將視線移向他處。
這個混蛋家夥,以前好聲好氣對他,他一副暴戾姿態,而今我對他惡語相向,他卻反而又低聲下氣,真是匪夷所思。
看來,隻有一個“賤”字能形容他。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不由微微抿唇,忽然察覺迦南和澄明同時在觀察我,心裏頭“咯噔”一下,重新回歸麵無表情的模樣。
入夜,我在房間裏把迦南給的香點燃。
這香確實沒什麼味道,就是煙霧很大,噴得我有點不舒服。
我遠離煙霧,開始卸妝洗漱。
孰料這煙霧越發濃烈,味道也越來越衝,逐漸讓我感到眩暈。
我心知不對,喚出旋風卷走煙霧,不料竟發現自己有些力不從心。
不好,遭到了暗算!
我忙控製神智,掃視四圍,果然發現窗戶紙上破了幾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