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冰痕擊斃最厲害的衙役之時,狄的目光一直釘在他身上。
狄平日驕橫,總以為無人可與之匹敵,而今與冰痕一比,他簡直成了無名小卒。
很快,狄就遷怒於倒在地上的其他衙役,他將那些弱者殺得幹幹淨淨。
我們都沒有阻止他。
既然人族如此不義,為何要給他們留有餘地?
澄明有著高超的醫術,可眼下他身負重傷,卻無法替自己醫治。
我們狼狽回到客棧,發現客棧裏的人因畏懼全部逃光,我們暫時安頓下來,想等澄明傷好再走。
每天,迦南他們會出外尋找藥材和食物,我則不用想也知道,這些東西他們是買不到的,藥鋪和雜貨鋪見了他們一定會關門大吉,他們隻能靠強搶。
我每天守在澄明身邊照顧他。
他的心意我現在徹底明了。
就在他中箭昏迷的那一刻,他嘴裏呼喊的都是我的名字。
我暗罵自己笨,居然以為澄明對我關懷如廝隻是出於朋友之情。
就這樣過了三周,澄明身子漸漸好起來,我們終於收拾細軟,逃離了這片孤立之城。
我們重新易了容,輾轉於各個城市,打探九重峰的具體方位。
人族已將我們的麵容畫於紙上,四處通緝,不過我們並不在意,反正我們不會以真麵目示人。
旅程非常順利,再無半點血腥和殺戮,三個月後,我們來到了一座叫古勒紮姆的小村莊,據當地人講,九重山就在村莊後麵。
當地村民雖然熱情,但由於村莊很小,我們人數又多,隻能兩個人擠一個屋子。
我不得不跟綺亞待在一起。
她死活不依,非要跟迦南擠在一起。
迦南嗬斥了她,說自己要給澄明理療,綺亞這才瞪我一眼,悻悻地進了屋子。
我觀望了下冰痕和狄,前者滿麵傲色,後者則不服之情溢於言表,不由嗤笑。
看來今天晚上注定是個是非之夜。
果不其然,正當我從綺亞那邊奪下床榻之時,忽聽窗外“砰”一聲巨響,似有人被踹飛了出去。
我們趕緊出屋,發現狄捂著肚子,已躺在院落中的泥濘地裏。
迦南不管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我則知道狄若是識相,今晚定會在院子裏過夜了。
“似乎很熱鬧的樣子。”一個女聲突然回蕩在初春寒冷的氣息裏,輕柔到不像話,卻如針一般刺痛了我們的神經。
“何方神聖?”迦南正色道。
隨著一把輕蔑的笑聲響起,一個身形就在空氣裏慢慢凝聚,最終彙聚成一個女人的模樣。
“啊!”狄受傷躺在地上,居然還有力氣發出一聲驚呼。
這個女人長相極其醜陋,粗眉小眼,塌鼻闊嘴,神采也是粗壯矮小,唯獨一頭紫色秀發極好,在昏暗的燈光下還閃爍著明媚的光澤。
“毛孩子,竟敢嘲笑老娘!”這女子說話粗鄙,行為更是粗暴,隻一揚手,狄再度飛起,撞到了石牆上。
傷得不輕的狄重重地摔在地上,不停地口吐鮮血。
“你究竟是誰!”我們異口同聲地問。
“修羅族祭司紫靨!”女子昂起頭,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