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窗外的蟬聲蛙鳴依舊。
上官靈舞身著一席黑衣,將要防身用的東西都準備好後,剛想開門離開,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上官靈舞以為是鶯兒,才要開口說話,一道她料想不到的男人的聲音突然傳了進來。
“靈兒,你在麼?”
是上官景!
“啊,那個,在的。”上官靈舞有些慌張的說道。
“那我進來了。”說罷,上官景準備推門。
“啊,那個,等等,等等,我,我沒穿衣服呢。”上官靈舞一邊說著,一邊快速像床邊跑去。
隻是上官靈舞說的太遲了,上官景已經將門推開。
“靈兒?”一眼望去,就見上官靈舞躺在床上,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了一個小腦袋。
“額,嗬嗬,二哥,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上官靈舞訕訕地笑道。
“白日被我娘拉著忙東忙西的,沒有時間來看你,剛才在外麵碰見鶯兒,說你還沒睡,就過來了。”上官景慢慢地走了進去。
就知道是鶯兒那丫頭搞的鬼!上官靈舞在心裏低聲罵道。
“靈兒,你不熱?”上官景出聲問道。
“啊?熱?不熱啊。”上官靈舞搖著頭說道。
“可是你額上都是……”上官景指指上官靈舞的額頭。
“啊,哦,那個,因為有些不舒服,鶯兒說捂出一身汗就會好的。”
“不舒服?哪裏不舒服?怎麼了?”上官景一聽說上官靈舞不舒服,就有些著急了。
“沒事,沒事的,都是些小病小痛,二哥不用擔心。”
上官景看著上官靈舞,他突然覺得似乎兩人之間有了一層隔膜,是因為那一指婚約麼?
“靈兒,如果你真的不想嫁,告訴二哥,二哥會幫你想辦法。”上官景麵色有些沉重的說道。
“啊?”上官景的話鋒轉的太快,上官靈舞一時沒有跟上。
“那個軒王,如果靈兒不想嫁……”
“二哥是要為靈兒抗旨?”上官靈舞突然看向上官景,語氣沉靜。
上官景回望她,久久未曾言語。
時間仿若停止了一般。蛙鳴蟬聲也隨之消失了,整個世間似乎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是,隻要靈兒不想。”上官景鄭重而又認真的說道。
是,隻要你不願意,哪怕失去一切,我都願意。
上官景,坦然地麵對了心裏的感覺,即便此生他無法擁有她,他也會矢誌不渝的守護她。
他,愛上了她。
上官靈舞看著上官景的雙眸,感受到了他眼裏的炙熱與掙紮,痛苦與堅定。
她的心,再一次被悸動。
上官景是她出穀之後遇到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一個不管何時都會站在自己身邊保護自己的男人。
她的身體雖是上官靈舞,可她的靈魂卻是雪靈舞,她不是她的妹妹,她與他沒有過往兄妹的情深,卻隻有此時曖昧的情愫。
她有股衝動,想要告訴他她不是上官靈舞,而是雪靈舞的衝動。
兩人就這麼對望著,眼裏複雜的神色直刺到對方的心裏。
不,不能!他是上官景,而她是上官靈舞,至少現在她還是上官靈舞!
“二哥說笑了,靈兒怎能讓二哥為靈兒抗旨呢。”上官靈舞掩去眼中的神色,換上昔日的俏皮。
上官景一怔,他知道靈兒是在回避他,他也知道這麼做,會讓靈兒陷入兩難,可是他就是無法控製自己。
“靈兒,對不起。”上官景壓抑地說道。
“二哥對靈兒已經很好了,真的,不需要再為靈兒做任何的犧牲了,靈兒的路,靈兒自己會走。”上官靈舞笑著說道。
“可是你知道那個軒王是什麼樣的麼?”上官景咬著牙關道。
“知道,如果這是靈兒的命,靈兒隻能接受。”上官靈舞堅決道。
她不希望上官景再為她做出犧牲,她希望他能好好的。
“靈兒,我說過,隻要你不願意,我……”
“我願意!”上官靈舞朝著他喊道。
“什麼?”上官景愣住了。
“二哥先回去吧,靈兒累了,想睡了。”上官靈舞不再看他,閉著眼,轉過頭去。
上官景站在床邊,靜靜地看了她好久好久,然後拖著自己有些沉重的腳步,離開了她的房間。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上官靈舞的眼角掛著淚水。
上官靈舞已經沒有再去夜探軒王府的念頭了,至少今夜全然沒了心思,她的腦海中正在不停地做著思想鬥爭,上官景的麵容一直盤旋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