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的時候,水無憂的房間內燭火搖曳。
水蘇韻正在為他寬衣,看到他陰沉的臉色,定念一想,而後帶著關切的語氣說道:“還在為沫兒的事心煩?”
水無憂沉默不語。
水蘇韻頓了頓,接著說道:“哎,雪靈舞是沫兒的救命恩人,我水族理應好好地款待,可是說句不好聽的話,她確實也不該欺騙沫兒,沫兒這麼善良,又這麼的珍惜她們之間的友情,現在鬧到這般田地,對沫兒真的有些不公平。”
水無憂的身子明顯怔了怔,雖然他嘴上沒說什麼,但是他的神情已經顯而易見的有些生氣了。
水蘇韻微微揚起嘴角,眼神裏閃過一抹陰狠。
扶著他走到了床邊,兩人都躺在了床上,水蘇韻不死心地支起身子看著水無憂道:“無憂,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看沫兒整日如同失了魂的行屍一般,我聽水草說她從昨日開始就沒怎麼吃過東西,這才剛剛遭遇了一場大難,現如今再加上這心傷,我真的怕……”
“夠了!”水無憂悶聲陰沉的低吼了一聲。
那你要他怎麼辦,一個是至高無上的弑罰主上,一個是沫兒就救命恩人,這樣的兩個人,他還能做什麼。
水蘇韻在他背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隨即躺了下去,不過對付著水無憂,她的辦法多了去了,而這也是上天給了她一個絕佳的機會,一個搞亂水族的絕佳機會。
水無憂見枕邊人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小心的下了床,走到了窗前,看著外麵的月色,除了無聲的歎息,他什麼也做不了。
沫兒,是爹對不起你,可是你愛上的偏偏是他……
忙到天色逐漸泛白,雪靈舞終於把解藥配製出來了,動了動渾身酸痛的身子,錘了錘都快抬不起來的脖子,雪靈舞伸了個懶腰,應該補個覺了,反正出去也總有不想見到的人,還不如待在房裏睡覺呢。
這樣想著,整個人就已經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因為一夜未眠,很快便沉沉入睡了。
這一覺,依舊睡得很好,沒有人打擾她。
待她醒來之後,門外的無影說剛才有人來找過她,隻是她在休息,那人被他擋在了門外。
“誰啊?沫兒麼?”雪靈舞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狐疑地問道。
“回夫人,不是染沫小姐。”
“哦?那是誰啊?”難不成是你們主子?那不可能,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把他主子擋在外麵。
“是伊洛小姐。”無影淡淡地說道。
“哦,伊洛小姐?哪個伊洛小姐?”她又不認識什麼伊洛東洛的……
突然,雪靈舞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整個人僵住了,筷子還塞在嘴裏,但她已然沒了動作。
“是染沫小姐的表姐。”無影以為她在問他她的身份,於是很耐心的再次解釋了一番。
“不,不,不會剛好,姓,姓嶽吧?”雪靈舞瞪大了眼睛看向無影。
不要點頭,不要點頭,不要點頭!雪靈舞在心裏不斷地提醒道。
“回夫人,是的。”無影微微頷首道。
可是,最近老天爺似乎不賣她的帳,次次跟她唱反調。
“天哪,殺了我吧,怎麼竟出現些我不想見的人哪!”雪靈舞欲哭無淚,哪裏還吃得下東西,都恨不得自己根本沒在這裏出現過了。
“誰要殺了你?”這時,水熤寒從外麵走了 進來,剛好把她最後那句話聽了進去。
“你,你殺了我吧。”雪靈舞有氣無力地說道,半個身子都趴在了桌子上。
“舍不得。”從水熤寒的嘴裏還真得不太可能聽得到這三個字。
雪靈舞白了他一眼,根本沒心情跟他鬥嘴,這嶽伊洛怎麼會來找自己的?難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不可能啊,自己都沒跟她打過照麵,難不成是因為自己的名字?
雪靈舞懊惱地抓了抓頭發,:“哎呀,煩死了。”
“何事惹夫人心煩了?”水熤寒就像進自己房間一般隨意地靠在了窗前的塌上,隨手拿起一本書來翻閱著。
“一個不想見到的人又出現了。”雪靈舞沒好氣地說道。
水熤寒一怔,第一反應以為是在說自己,不過抬眼看去,見她根本沒往自己這邊看過來,便了然了。
“哦。”水熤寒淡淡地哦了一聲。
“哦?你哦什麼?真是的。”雪靈舞白了他一眼。
“無影。”
“屬下在。”
“把嶽伊洛扔出水族。”
“是。”
“等等!”
雪靈舞這是大叫一聲,一臉愕然地看著水熤寒,“你怎麼知道我說的人是嶽伊洛?”
“我不該知道麼?”水熤寒隨意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