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注定無眠。
自從張府回來之後,雪靈舞便一直待在房間裏,不見人,也不出去,青蓮站在外麵無計可施,上官景亦無可奈何。
“少將軍,都是奴婢的錯,如果昨夜不陪著小姐出去,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青蓮一臉自責的低垂著腦袋。
上官景微微一聲歎息,道:“罷了,以靈兒的聰慧,她遲早會知道的。”
“那現在如何是好?小姐已經一整日沒有吃過東西了,這樣下去,身子骨恐會垮了。”
上官景盯著這扇緊閉的門,看來不解決語兒的事,這扇門是很難被打開了。
沉眸思慮了一會兒,上官景吩咐青蓮好好地看著雪靈舞,不要讓她再去張府之後,便離開了別院。
目光頹然的仰麵躺著,眼角的淚痕一直未曾被風幹,生疼的眸子已然忘卻了疼痛,依舊睜地老大。
她從未想過,再次見到上官語,她的處境竟會是這樣的,她隻是個孩子,為何不能讓她保留住那份純真美好,為何要將她推入這萬劫不複的深淵,那個無依無靠,隻能任憑擺布的身份,為何不能丟棄。
枯澀的雙眸再次被浸潤,順著淚痕,悄然滑落到了她的耳際,順著青絲,將枕頭染濕。
她想將她就這樣帶走,帶去不老穀,與這醜惡的俗世一刀兩斷,可是她知道,她不會點頭的,因為她的心裏還有牽掛,牽掛著那個一生孤獨的背影。
她該怎麼辦?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妥,難道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在張府受苦,自己去什麼也做不了?
無力地閉上了眼睛,任由淚水肆意流淌。
轉眼間又是一夜過去了,當天際再次泛白,一直守在門外一夜未眠的青蓮再也忍不住了,在敲門無果的情況下,私自將門打開,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小姐,小姐?”一邊走,嘴裏一邊輕聲的喊道。
隻是沒有任何回應。
看向床上,果然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小姐。”青蓮悄然走到床邊,看到滿臉未幹的淚痕和那張漸漸失去血色的俏臉,青蓮的語氣裏滿是不舍。
“小姐,不管如何,您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如果您也一病不起了,那語兒小姐還能指望誰呢?”
“我?”終於,床上的人兒稍稍動了動嘴皮,緩緩吐出一個帶著嘶啞的字。
“在這東蜀國,除了您,還有誰會在意語兒小姐。”說道這裏,青蓮也忍不住暗自唏噓,雖然貴為將軍府的小姐,但卻沒有絲毫小姐的該有的地位,而這段婚事她也是知道的,全是納蘭府人一手操辦,四小姐根本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
“可是我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了……”說道這裏,雪靈舞緊閉的雙唇忍不住微微地顫動著。
“不會的,一定會有辦法的,所以小姐您一定要先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四小姐還在等著您呢……”
青蓮不斷地安慰著雪靈舞,可是效果微乎其微。
雪靈舞依舊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
青蓮是在是沒有辦法了,現在這少將軍也不知去了哪裏,這下該如何是好啊。
就在青蓮無計可施的時候,門外進來了兩個人。
一個自然是上官景無異,而另一個竟然,竟然是上官語!
青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揉之後再看去,那個單薄的身子不適上官語還會是誰呢。
“少將軍,四小姐……”青蓮語帶哽咽地喊道。
床上的人兒身子一顫,隨即張開了眼睛,轉頭就往門邊看去。
“語,語兒,是你麼?”淚,再次決堤。
“三姐,是我,語兒來看你了。”上官語強忍著要哭的衝動,揚起一抹淺笑問道:“聽二哥說你病了,還不肯吃東西,三姐,這樣可不行哦。”
上官語一邊說,一邊走到了雪靈舞的身邊,沿著床沿坐了下來。
現在的上官語完全沒有先前看到的那種絕望,就像之前那隻是自己做的一場噩夢一樣。
“語兒,你,你怎麼來了?”雪靈舞掙紮著想要起身,可是連續一天一夜滴水未進,現在的他虛弱的不行。
上官語伸手幫了她一把,而就在她伸手的時候,手臂上那道醒目的鞭傷卻映入了雪靈舞的眼簾,原來那並不是噩夢。
雪靈舞的心裏一顫,看著上官語遮遮掩掩的模樣,她的心就像被緊緊地揪著一般。
“三姐,看你這餓的一點兒力氣都沒了,語兒陪你吃點東西可好?”上官語體貼地說道。
“嗯。”雪靈舞點點頭。
一邊的青蓮獎狀,連忙下去準備吃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