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第二日,當上官語走出別院大門的時候,雪靈舞終究還是衝到了她的麵前,拉著她的手說道:“語兒,我帶你離開這兒可好?”
上官語淺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不會離開,於理與法,都沒有離開的理由,三姐,你應該了解我的。”
雪靈舞抓著她手臂的手不由得一鬆,這些話都是她用來敷衍自己的,其實最大的牽絆無非是她那個無依無靠的娘親罷了。
雪靈舞眼色一沉,看著上官語離去的背影,她似乎暗自下了決心。
今夜下起了鵝毛大雪,一片片飄零而下的雪花或是落在屋簷上,或是落在枝頭,不知不自覺已然將大地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淺白色。
這份寧靜然讓原本煩躁的心似找到了一彎可以避難的港灣,雪靈舞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靜怡。
然而這份靜怡卻並沒有在她的臉上停留許久。
“小姐,人帶回來了。”青蓮在門外壓低了聲音說道。
“嗯,讓她進來。”
“是。”話音剛落,門就被打開了,從門外走進來一抹消瘦的身影,她的身子還在不停地顫抖著。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上官語的親娘—易輕梅。
“別怕,是我。”雪靈舞轉過一直看向窗外的頭,一臉凝重地看著易輕梅。
“靈,靈兒?”易輕梅這才看清坐在窗邊的那個人是上官靈舞。
想起昨日語兒跟自己說現在上官靈舞住在上官景給她安排的別院裏,這才終於是將那顆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不過轉念一想,這上官靈舞為何要派人在半夜將自己虜至別院裏來呢?
“其實我不是上官靈舞。”突然,雪靈舞淡淡地開口說道。
“什麼?”易輕梅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看著上官靈舞道:“不,不可能啊,你就是上官靈舞啊。”
雖然自己的身份在上官府並不招人待見,但上官靈舞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她不可能會認錯。
“這不重要,隻要記得我的真名叫雪靈舞便可,上官府的三小姐,早就已經不在了。”雪靈舞之所以會告訴易輕梅自己的身份,是想讓易輕梅知道,自己絕對有能力可以帶著語兒離開這是非之地。
“那,那你,不,這不可能……”易輕梅一臉驚愕地看著雪靈舞。
“之所以告訴你這個,是想讓你明白,我並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上官靈舞,我有能力護語兒周全。”
“語兒?護語兒周全?此話何意?”一聽到上官語,易輕梅的神色就變得緊張了起來。
“你真的以為語兒過得幸福麼?”雪靈舞靜靜地看著她。
易輕梅無奈地苦笑一聲,緩緩地搖頭說道:“我怎會不了解語兒的性格,雖然平日裏一直跟在我的身邊,看似沒有主見,但是從那會兒看畫像選人的時候,我就知道,語兒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期望。”
雪靈舞眸子一亮,她從未曾想過原來易輕梅竟能如此了解語兒,從她的點滴言行中就能看出她的想法。
易輕梅繼續喃喃地說道:“我知道語兒是不想讓我擔心,所以在我麵前強顏歡笑,我也知道,她之所以不願見我,是怕我看出些什麼,雖然我不知道她在張府的日子過得怎樣,但昨天見到她如此消瘦,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易輕梅說不下去了,哽咽著掩麵而泣。
雪靈舞暗自歎息一聲,知女莫若母,原來備受煎熬的不僅僅隻有語兒一人。
“那你想過接下來該怎麼辦麼?”雪靈舞試探性的問道,“是任由語兒一人繼續待在張府?還是……”
易輕梅身子一僵,而後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雪靈舞道:“告訴我,我的語兒在張府究竟過著怎樣的日子。”
看著易輕梅這一臉堅決的模樣,雪靈舞不禁暗自微微歎息,不過一想到那夜自己看到的情景,眼裏又忍不住迸發出怒火。
顯然,如果自己不降語兒遭遇告訴易輕梅,易輕梅是不可能會下定決心的,那麼語兒就不可能會跟自己離開。於是雪靈舞目光一沉,將語兒的境遇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易輕梅,當然,說道那段親眼所見的事之時,雪靈舞還是刻意隱瞞了一些,隻是說看到了語兒身上有鞭傷。
易輕梅越聽臉色越是難看,到最後直接一個踉蹌跌坐到了凳子上。她的眼裏滿是心疼與憤怒,更多的是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竟有如此遭遇。
雪靈舞說完之後,隻是靜靜地看著她,並沒有在多言,她是在等她,等她開口,等她表態。
過了許久,易輕梅才慢慢地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