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兒,在確認沈雨絨確實有行醫資格之後,院長最終妥協。
手術室的門打開的時候,許斯奇幾乎是本能的撲上去的,一把攥在沈雨絨的手,顫著聲音問道:“怎麼樣了,韓少他沒事吧?”
“嗯,”沈雨絨點點頭:“摔下來的時候磕到腦袋,有些輕微的腦震蕩,傷口也確實是感染了,但是,我都處理好了,韓少已經沒事了,應該過一會兒就可以醒過來,不用擔心。”
高高懸著的一顆心,緩緩落下去,許斯奇緊皺的眉頭舒展。抓著沈雨絨的手也慢慢的送開來,他暗暗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許斯奇的過激反應,總讓沈雨絨覺得有些怪怪的,但是,具體是哪裏怪,她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算了,她也不想再想這些費腦子的事情了。本來一夜沒睡,精神已經很差了,又集中精力做了差不多半個鍾頭的手術,撐到現在,已經是很勉強了。現在的沈雨絨,隻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注意到走廊上有一把長凳,沈雨絨勉強撐著重的已經快要抬不起來的眼皮,木然的扭頭對著白昊和許斯奇說道:“麻煩兩位,幫我照顧一下韓少,我想…..休息一下。”
沈雨絨說著,扶著牆就要往長凳那邊走,可是,剛邁出去一步,就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突然一黑,雙腿軟綿綿的就要往地上倒。
“沈小姐!”白昊眼疾手快扶住了她,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是不是也受傷了?”
“我沒事。”沈雨絨對著他勉強笑笑:“就是有點累了,想……想休息一下……”沈雨絨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眼前一黑,就倒在白昊懷裏不省人事了。
“哎,沈小姐,沈小姐!”白昊喚了兩聲,看到沈雨絨快要掉下來的黑眼圈,知道她是累壞了,也沒再叫她,直接把她攔腰抱了起來,往病房裏走。
許斯奇回頭,見白昊並沒有跟上來,而是抱著沈雨絨往另一頭走。眸子一縮,他立馬停下腳步,轉身對著白昊的背影,沉聲喊道:“小昊?”
白昊的腳步頓一下。“小昊”兩個字,就是他的魔咒,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隻要聽到那兩個字從他嘴裏喊出來,他就像是中了邪一樣,邁不開腳步。
可是,那又如何,他的心裏,一直有一個更重要的人,不是麼。
心裏泛起一絲苦笑,夾雜著自嘲。白昊沒做聲,重新邁開了步子。
“小昊!”
身後又是一聲低喚,語氣裏摻著隱隱的怒意:“把那個女人放下來,我不許你抱著其他的女人。”停頓一秒,許斯奇又霸道的補充道:“任何人都不行,不許你離別的人那麼近!”
“沈小姐,她是總裁在乎的人。”白昊的聲音淡淡的,像是從平靜地湖麵拂過的微風,沒有一絲波瀾。
可是,說完這句話,他就後悔了。許斯奇喜歡的人,一直都韓隋遠,自己隻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又何必自不量力說這種夾槍帶棒的話來呢?
頓了頓,他的語氣變得柔和,低低的繼續說道:“沈小姐已經累得虛脫了,我帶她去休息一下。”
“不許走!”許斯奇突然暴躁起來,指著床上的韓隋遠,大聲說道:“韓少是你的總裁,剛做完手術,你難道就不管了麼?”
白昊苦笑,許斯奇就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什麼都要順著他的心思才行。白昊對他,從來都是言聽計從。
可是,做人不能這樣的。是個人,都會累。他可以守在韓隋遠身邊,盡情展露自己的心意,難道就不可以給自己一個躲開的機會嗎?
再說,目前的情況也不允許,難道,就這樣將昏睡過去的沈小姐仍在這裏不管了嗎?
於是,白昊深吸一口氣,下意識的揚了揚脖子,將快要溢出來的眼淚重新逼回眼眶裏,然後微微側了一下頭,對著許斯奇禮貌的笑著:“許少爺,麻煩你幫忙照顧一下總裁,拜托了。”
白昊說完,扭頭抱著沈雨絨繼續往裏麵走,徒留許斯奇一個人,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大抵是沒有料到那個一向溫順的小昊,會真的違背他的意思吧。畢竟,這是第一次,在他再三強調不可以走的時候,白昊還是抱著那個女人從自己麵前走開了。
剛才白昊臉上的笑意很謙和,但是落在許斯奇的眼裏,卻帶著深深的寒意。他從來都不會那樣對著他笑的,那裏麵分明就帶著疏離和漠然的距離感。
直到白昊的腳步穿過了那道門,許斯奇還僵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白昊抱著沈雨絨離開的時候,許斯奇的心裏突然就覺得難受,像是自己一直珍愛的寶貝要本人搶去了一樣。
他也知道,沈雨絨為了救治韓隋遠很辛苦,也看的出來,她已經昏睡過去了,他更明白自己這麼做明顯是無理取鬧。
可是,那些像是鬧別扭一樣的話,他還是退口而出。他就是不想看見自己的小昊跟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親近,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