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結束,沈雨絨一身倦意的跟著唐裏德回到了他們暫住的城堡。偷偷打量唐裏德一眼,還是那張淡漠的臉,隻是比在大廳裏多了一絲溫柔。
何其有幸,好像跟著他回這個家來這麼久,隻有在麵對她的時候,才會露出一點點柔情來。
他對她的用心,沈雨絨都知道,隻是,可惜,自己並回應不了他什麼。
沈雨絨再抬頭去看唐裏德,他的臉上依舊找不到一絲倦意,可是,明明已經很累的,卻硬生生的繃著,不是很累嗎?
其實,做繼承人有什麼好呢?小小年紀,就說承受一些不該那個年紀承受的東西。按照別人的期望,按照家族企業的需要,努力成長為別人需要的那種人,然後用一個肩膀挑起整個家族。
所以,唐裏德他,應該也是悲哀的。
默默在心裏歎一口氣,沈雨絨忽然就想到了之前在薔薇花架下麵聽到的費朗羅的話,“不過是一個從門外麵撿來的野孩子......”
“裏德,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沈雨絨骨子裏就是個心軟的人,所以,心裏一軟,便問了不應該問的問題。
“嗯?”唐裏德轉身看著她,臉上帶著笑意:“Angel,你想問什麼?”
“呃,我......”該不該問呢?沈雨絨看著唐裏德的臉,有些猶豫。問了估計也是白問,像他這樣驕傲的人,自然不願意被別人揭開傷疤的。更何況,那是人家的家事,確實輪不到自己一個外人來過問。
當然,沈雨絨還有一層擔心,那就是:如果自己問了,人家也答了,事情就多了一絲愛曖昧了。本來正愁推不開他,要是,再因為這件事,讓唐裏德誤會她在意他,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沒什麼,其實......”沈雨絨淡淡一笑,露出輕鬆地表情:“其實我就是想問問你,今天晚上的飯好不好吃!”
“就是這個?”沈雨絨的回答讓唐裏德覺得很是意外,怔了一下,有些不相信的拖長了尾音。
“就是這個啊,嗬嗬......”沈雨絨依舊是笑。
唐裏德將目光從沈雨絨臉上移開,緩緩說道:“不怎麼樣,總歸是一頓飯而已,走個過場。”說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重新看著沈雨絨說道:“對了,Angel,我看你晚上都沒怎麼吃,會不會餓?”
會,當然會!
但是沈雨絨卻不是這樣說的,她說:“少嗎?我覺得我吃得挺多的呀,不會餓的,馬上就睡覺了,顧不上餓!”
能怎麼說呢,知道他們家的規矩,到了晚上,連食材都沒有,就算是餓了,也不見得會有吃的。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唐裏德神通廣大,能弄來吃的,那也絕對是正兒八經的西餐。沈雨絨不喜歡西餐,一點也不喜歡。
更何況,她原本就不想給他添麻煩。
好在房間裏還有昨天偷來的酥餅,應該能頂個飽。
見沈雨絨臉上的笑意自然,唐裏德就真的以為是她真的隻是累了,於是,也就沒多問:“那好吧,Angel,已經很晚了,去休息吧。”
沈雨絨點點頭,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可是,剛太抬腳,她竟然又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裏德,你......你小時候的事兒......”
結結巴巴的剛出口,沈雨絨就差點將自己舌頭咬掉。我這是幹什麼啊,怎麼又把這個問題給蹦出來。
唐裏德扭過來的眼神沉了下去,臉色不悅:“Angel,已經很晚了,應該休息了。”
果然,他是不會說的。
“哦,不是,我就是隨便問問!”見唐裏德臉色不好,沈雨絨趕緊笑著說道:“就是這次跟著你回來,忽然覺得我們已經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我對你竟然一點都不了解,所以,就想著說問問你小時候的事兒。”
“你要是不想說,那就不說吧,沒關係!”沈雨絨笑笑,抬起頭對著唐裏德隨意揮一揮,然後便往自己的房間裏走。
唐裏德眼神隨著沈雨絨的背影走了一段,墨子閃了閃,然後在她身後淡淡的開口:“Angel。”
沈雨絨扭頭:“嗯?還有什麼事情嗎?”
“晚安。”唐裏德的目光在她的臉上靜靜的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勾了勾唇角,綻開一絲笑意。
沈雨絨愣一下,隨即趕緊換了神情,裝作沒看懂那眼中的溫柔,點點頭,說到:“晚安。”
沈雨絨說完,又繼續轉身,繼續往自己的房間走。腦子裏又浮現出薔薇花架下的對話,沈雨絨不禁有些擔心,想了又想,還是回過頭來,對著唐裏德的背影說到:“裏德,那個費朗羅,你小心一些。”
聽到沈雨絨的話,唐裏德背影怔了一下,然後回過頭來,眸色發沉:“為什麼這麼說?”
“那個......”沈雨絨有些為難,不知道該不該把費朗羅和那個男人的對話告訴唐裏德。畢竟,那是人家的家務事,更何況,也說不定就是幾句紈絝子弟的狂妄話,要是因為自己旁生枝節,那就不好了。
“Angel,你怎麼不說話?”唐裏德往她這邊走了幾步,眉心有些發皺:“總覺得你今晚怪怪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