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
冷厲的聲音帶著寒意從頭頂上落下來,沈雨絨掙紮了好一會兒,才從地上站起身來,一抬頭,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是你?怎麼會......”此時,趾高氣揚站在她麵前的,不是唐裏德,而是一個女人。
一個......可以說她認識,也可以說她不認識的女人。
畢竟,眼前這個穿著皮質黑色緊身衣的女人,跟之前她在唐裏德他們家遇到了的那個舉止優雅的莉莉絲,除了長著同一張臉以外,其他的,再也找不到相似的地方。
“怎麼,看到我,很驚訝?”女人微微往下彎了彎身子,畫著濃重眼影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沈雨絨的眼睛,眸子裏閃著幽深的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雨絨覺得那眼神冰冷的可怕,就像是在深夜裏,被一條蝮蛇盯上了一樣。
周身一寒,沈雨絨不禁打了個寒噤。短暫的怔愣之後,沈雨絨的神情恢複鎮定,也抬頭,眼神清亮的迎上去,說道:“原來是莉莉絲小姐,好久不見,沒想到你會用這樣的方式跟我再見麵。”
沒想到沈雨絨能鎮定的這麼快,莉莉絲有些驚訝。問出去的話沒有得到正麵回答,也沒有達到想要的結果,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發不了力。
轉身在椅子上坐下,莉莉絲將腿抬了抬,順手從靴子裏抽出一把匕首,輕輕用手指摩挲了一下,然後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望著沈雨絨。
那樣的畫麵,還是有幾分詭異的,但是沈雨絨卻更淡定,隻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就開始自顧自的揉著額頭的腫塊兒。剛才門被推開的時候,門把手正好撞到了她的額頭上,麻麻的感覺,沈雨絨便知道已經腫了。
“哼,”莉莉絲冷冷的哼一聲:“Angel小姐倒是挺淡定的,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嗬,至少現在不會。”沈雨絨冷笑,依舊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一邊繼續說道:“這不 是你的做事風格。”
“為什麼?”莉莉絲突然就對沈雨絨的話產生了興趣,眼睛眯了起來。
“這麼大費周章的把我弄來,莉莉絲小姐肯定是有很多話要跟我說的,不會這麼輕易就讓我死的,就算是,你也至少會告訴我原因。”沈雨絨揉著額頭站起來,神情依舊淡然。
莉莉絲皺起了眉:“何以見得?”
眼角的餘光往門外看一眼,整整齊齊的黑色皮鞋從門縫裏露出來,沈雨絨很清楚,就算是自己能從這扇門裏出去,也是沒辦法逃脫的。於是,她幹脆直接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來。
“莉莉絲小姐,其實一點也不難猜啊,如果你想直接殺了我的話,你大可以安排人在那條街上撞死我,或者是直接在車上,趁我昏迷的時候,一刀斃命。反正那麼人少,也不會有什麼人看見。”
說著,沈雨絨伸手在潔白的床單上摸了一把,繼續說道:“可事實上,你不僅將我帶到了這裏,還給我安排這麼舒適的床等著我睡醒,那就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判了。所以,我料定,在談判沒有崩盤之前,你不會殺了我。”
“這麼有自信?”莉莉絲的眸子閃了閃,突然站起身來,一個高抬腿,一腳將沈雨絨從床上踹了下來。
“最討厭別人琢磨自己的心思。”冷冰冰的留下這句話,再沒看已經重重磕在地上的沈雨絨一眼,莉莉絲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最討厭別人琢磨自己的心裏,尤其是還竟然琢磨的這麼準。
沈雨絨一時沒提防,結結實實的摔了個“狗吃屎”,額頭再次轉到地板上,火辣辣的疼。
掙紮了好一會兒,沈雨絨才從地上爬起來,捂著額頭,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了。同一個地方,舊傷未好,又添新傷,疼的撕心裂肺。
盯著緊閉的大門,沈雨絨滿心窩子的火。這女人,是不是瘋了?
已經很晚了,唐裏德依舊在辦公室裏坐著。已經好幾天沒有去見沈雨絨了,那天的拒絕太直接,他在醞釀要用什麼樣的方法,能將事情挽回一點兒。
“唐,已經很晚了,你還不下班嗎?”傑森敲門進來,將整理好的資料隨手放在桌子上:“這是你要的資料,我已經整理好了。”
唐裏德的目光沒有動,依舊盯著前方,好像透過了牆體,看向了更遠處,壓根都沒有去看資料一眼。
傑森的嘴角抽了抽,他一直以為唐裏德是等著他的資料,才這麼晚了還沒有下班的。老板都這麼敬業了,他又怎麼好意思先走?於是,他便也跟著加班到現在,一腔熱血的將資料給整了出來。
可是,結果呢?人家看都沒看一眼。
一腔熱血也跟著冷了下去。通常這種時候,唐裏德都是在煩惱一個女人的事兒。於是,傑森看著眼神遊弋的唐裏德,不鹹不淡的說一句:“放不下的話,就去找她把話說清楚啊?”
這幾天唐裏德的反常,傑森也是看得清清楚楚。一向工作一絲不苟的唐裏德,竟然接連出了好幾處錯誤了,要不是他心細幫他及時檢查出來,公司的損失將是無法估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