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做到,第二天上午九點,許斯成果然開著車,來到了沈雨絨的樓下。
“安安,記住昨天晚上媽咪跟你說的話,一個人好好在家裏呆著,不許出門,不許亂跑,知道嗎?還有,外賣我已經給你叫好了,中午就將就一下,吃外賣,乖乖的啊,媽咪晚上回來給你做好吃的!”
沈雨絨一邊手腳麻利的收拾包,一邊對著在客廳裏打遊戲的沈小安交代著。
收拾妥當,沈雨絨一溜煙的跑下來,就看見許斯成環著胳膊倚在車上等她,見她來,微微一笑,如沐春風般。
“不好意思啊,許少,我來晚了!”沈雨絨跑過來,一臉的歉疚。
“沒事兒,我也剛到!”許斯成依舊是笑,貼心的幫忙拉開了車門:“上車吧!”
在駕駛座上坐定,許斯成抬頭看了看樓上,又回過頭來看著沈雨絨,微微又些擔憂的說道:“雨絨,真的要把安安一個人留下嗎?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
“沒事兒!”沈雨絨不在意的擺擺手:“去見重要的人,帶一個孩子算怎麼回事兒,放心吧,他一個人家裏,不會有事的!”
對於自己的兒子的自理能力,沈雨絨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的,反而怕帶他出去惹出什麼麻煩來。畢竟,沈小安那種性格…...唉,遺傳他老爸的太多。
“重要的人?”許斯成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雨絨,你怎麼知道是去見重要的人啊?”
“呃?”沈雨絨以為是自己猜錯了什麼:“我猜的啊,不是麼?”
確實是重要的人。許斯成點頭:“聰明,猜的一點都沒錯!”頓了頓,繼續說道:“坐穩了,我們要出發了!”
一個小時之後,車子在郊區停下來。看著窗外都是濃密的森林,沈雨絨有些疑惑:“許少,我們今天要見的,都是什麼人啊?住在……”用手指指指窗外:“這裏?”
“嗯。”許斯成點點頭,然後看著一臉疑惑地沈雨絨問:“這裏是郊區,害怕麼?”
沈雨絨好笑的搖頭:“郊區就郊區,我有什麼好怕的!”
“為什麼?”許斯成繼續追問。
“因為有你在啊!”沈雨絨給出了理所當然的答案:“反正,不管怎麼樣,許少,你都是不會傷害我的!”
許斯成怔了 一下,隨即輕輕一笑,心裏有溫溫熱熱的液體在蔓延。
是啊,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傷害她。
“雨絨,謝謝你的信任。”許斯成對著沈雨絨淡淡一笑,隨即從車上下來,繞到;另一邊去幫沈雨絨開門,輕聲說道:“拐過前麵的彎兒,這裏就不是荒無人煙了。”
沈雨絨從車上下來,有些好奇的往前麵瞅了瞅。果然,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一些紅磚青瓦什麼的。
多看了兩眼,沈雨絨不禁有些好奇起來:“那裏麵……是什麼地方啊?”
“療養院。”許斯成的聲音很低,抬頭幽幽的望著前方,目光深遠。
“療養院?”沈雨絨沒有注意到許斯成的表情變化,隻是覺得他的聲音很低,就重複了一遍,然後又低聲說道:“許少,我帶我見的人……是在那療養院裏麵嗎?”
“嗯。”許斯成點頭。
“就是這裏啊……”見許斯成的神情認真,沈雨絨也跟著緊張起來,低頭打量了自己一下,又緊張兮兮的去看許斯成,小聲問道:“許少,是你重要的人對吧?我穿成這樣,可以嗎?會不會有點……不得體?”
“不會,很好!”許斯成低頭,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溫柔。然後眸子裏的光又閃了閃,聲音裏也帶著一絲淡淡的惆悵:“再說,她其實也看不見。”
“看不見?”沈雨絨有些驚訝,隨即又恍悟過來:“哦,這個人,就是你說的那個,讓皮埃爾醫生治眼睛的朋友吧?”
“嗯,”許斯成點點頭:“是她。”
果然是,沈雨絨愣一下,隨即眼中現出一絲淡淡的悲憫來。
身體的每一處器官,都有它不可替代的作用。沒有了眼睛,也不知道他要承受怎麼樣的煎熬。
“你的朋友他......失明多久了?”沈雨絨抬頭看著許斯成的眼睛,問的小心翼翼。既然是重要的人,肯定也會介意別人去評論的太多吧?
“快二十年了。”許斯成的語氣倒是顯得不在意:“這些年,我一直在幫她找醫生,幾乎把世界上有點兒名氣的醫生都找了個遍,可是,依然是徒勞無功。”
頓了頓,他的眼中又蒙上了一層傷,再次開口:“皮埃爾醫生是我最後的希望了,也是她最後的希望。二十年是大限,過了這個坎兒,肌肉萎縮退化,想要再恢複視力,就無異於登天了。”
看著許斯成露出暗淡的表情來,沈雨絨就覺得有些心疼。他的語氣充滿了不確定和深深的不安感,沈雨絨總覺得需要說點什麼,來幫他打打氣,於是,她對著他盈盈一笑,故作輕鬆的說道:“一定可以的!”
“那可是皮埃爾醫生呢,世界級的眼科專家,你以為他的名氣都是吹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