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雷陽趕緊過來打圓場:“沈小姐,這件事也怪我,孩子們玩得高興就忘了時間,你看,我這個做家長的也沒想起來給你打個電話。都是我的疏忽,你就別再怪安安了!”
知道是為沈小安圓場,可是,人家都開口了,沈雨絨也不好在說什麼,怒氣未消的瞪他一眼,然後抬頭,看著雷陽輕笑。
“雷先生,又給你添麻煩了!”
雷陽輕輕搖頭,笑得和煦:“沒有,安安很乖的!”
許斯成從後麵走過來,伸手將鼻子已經凍紅了的沈小安抱在懷裏,對著雷陽笑笑,說道:“謝謝你送我們安安回來。”
不卑不亢他,有禮有節,但卻帶著莫名的疏離。道了謝,卻連請回去坐一坐的話都沒有。
雷陽的目光停在許斯成的身上好一會兒,有些怔愣。
他記得的,上次跟這孩子關係親昵的,明明是另外一個男人,韓氏總裁韓隋遠啊,這突然冒出來的人,又是誰?
看他的樣子,好像還跟這母子倆挺熟啊!
觸到雷陽透著探究意味兒的眼神,許斯成對著他伸出右手,淡淡一笑:“你好,我叫許斯成!”
雷陽回神,趕緊也伸手回禮:“你好,我是雷陽!”
見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沈雨絨趕緊也湊上來,指著許斯成對雷陽說道:“嗯,隻是許氏的二少爺,是我的朋友!”然後又指著雷陽對許斯成說道:“這是雷陽,也是我的朋友,之前照顧過安安一段時間。”
故意將關係都向彼此解釋清楚,也免得兩個人再猜來猜去的,再生出什麼誤會來。
隻是朋友關係。
許斯成的目光在雷陽臉上掃了掃,依舊一臉的笑意,輕輕說道:“雷先生,時間也不早了,謝謝你送孩子回來,下次有時間我們再約,到時候好好謝謝你!”
明顯是下了逐客令,雷陽了然,點點頭,也笑著說道:“也是,既然安安安全送到你們手裏了,我也放心了,好,我就先走了,下次有機會大家再聚,都是朋友,謝不謝的,就不必了。”
雷陽說完,衝著這邊揮揮手,就轉身離開了。
目送著那個身影離開之後,許斯成撩起大衣,將懷裏的沈小安緊緊裹住。不管怎麼樣,還是不要讓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接觸到她們母子,畢竟,她現在需要一個清清靜靜的生活環境。
然後,他扭頭看著沈雨絨,微微笑著說道:“雨絨,我們也回去吧。”
“嗯。”沈雨絨點點頭,便和許斯成並排向自己住的小區走去。
冷風還在嗚嗚咽咽的吹著,蕭瑟的馬路,昏黃的燈光,漸漸消失在拐角的身影,影子被拉得很長。女人纖弱,男人高大,懷裏的孩子乖順,遠遠地看上去,還真的像是一家三口呢。
於是,看到這樣的一幕之後,那個原本已經應該背道而馳的人,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過身來,保持著三十米的距離,靜靜的跟在人影之後。
上次跟唐裏德通電話的時候,他記得他明明說過就要娶沈雨絨為妻了的,現在竟然又看到她們母子出現在這裏, 問沈小安的時候,那孩子又支支吾吾的,他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了。
尤其是現在遇到許斯成,他們兩人的互動,讓雷陽越發的覺得他們之間有貓膩。好奇心使然,他便想跟上去看看。
直到看到身影徹底消失在一個小區的門口,雷陽抬頭看了看小區的名字,才納悶的轉身離開。
將沈雨絨母子送回家,許斯成都沒來得及喝口水,就轉身離開。
他的心裏記掛著病床上的辛良梅,既然沈小安安全回來了,他就更得要趕緊回去了。
“許少!”沈雨絨從屋子裏追出來,叫住了正要進電梯的許斯成。
“嗯?”許斯成疑惑的回過頭去,眼神茫然。
沈雨絨將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來,遞到他手裏,衝他笑笑:“你的圍巾,外麵涼,別感冒了。”
許斯成微微怔愣之後,很快回過神來,輕輕一笑,伸手將圍巾接過來。那句話,是他剛才對她說的,現在她又還給了他。
許斯成抬眸,靜靜的看了沈雨絨一眼,眼神裏,萬般柔情出來:“好了,你進去吧。”
沈雨絨本來看著許斯成臉色蒼白,知道他這幾天沒日沒夜的守在辛良梅的床前,現在又來幫她找沈小安,心裏不忍。
想要說一些注意休息之類的話,可是,抬頭看到許斯成的眼神,眸子裏星星點點的波瀾,都是欲語還休的情深意切。
於是,剛到嗓子眼的幾句話,一下子卡在喉嚨裏,她突然又覺得說不出口了。
其實也不是說不出口,隻是她不想說了。
怕說出來,又讓他誤會。
對許斯成,沈雨絨心裏愧疚,就像對唐裏德一樣。他們幫她護她,她都知道,都懂其中的深意。
隻是,他們要的,她回應不了。
不愛就是不愛,這是事實,勉強不了。
電梯門關上,沈雨絨輕輕歎息一聲,轉身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