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沈雨絨忽然就忙的不可開交了。
皮埃爾醫生因為美國有一個病患等著他回去做手術,不得不提前帶著妻子離開。
皮埃爾一走,沈雨絨儼然成了辛良梅的主治醫生了,雖然她對眼科並不甚了解。可是,在辛良梅眼中,醫生這一行,就意味著是一通百通的,總是纏著沈雨絨問個不停。
“雨絨啊,你看我這眼睛,這兩天還是模模糊糊的,是不是有些問題啊?會不會恢複不了了呀?”
“雨絨,你快來給我看看,我左邊的眼睛一直在跳啊,我這是怎麼啦?有沒有事兒的啊?”
沈雨絨隻好用皮埃爾臨走前交代的一些來回答她:“沒事的,阿姨,您這個是正常現象,你不要揉也不要摸,睜開一會兒就閉上休息一下,不要用眼太頻繁。”
畢竟有限,翻來覆去,沈雨絨也隻有這一句話。
說的多了,沈雨絨自己都覺得尷尬,但是在辛良梅那裏,卻出奇的管用。“哦,是這樣啊,那我知道了,以後注意點!”仿佛是隻要能看到沈雨絨出現在她麵前,聽到沈雨絨的聲音,她就能感到安心似的。
這種小孩子似的行徑,讓沈雨絨又覺得好笑,又覺得無奈。扭頭去看一直站在一旁的許斯成,他不說話,就隻是笑,唇角微微勾起,眉眼彎彎,溫暖和煦。
忙完辛良梅這邊,沈雨絨又馬不停蹄的趕去約翰那邊,討論嶽清的手術治療方案,細節繁瑣,又得麵麵俱到,然後一忙活,就是一個整個下午。
晚上的時候,許斯成出現在約翰辦公室門口。
“雨絨,還在忙嗎?晚上一起吃飯吧!”
“忙著呢,忙著呢!”沈雨絨還沒開口,倒是約翰火急火燎的接了話,擺出一副要忙暈了頭的樣子。
門口的人,約翰自然是認識的。這幾天,通過沈雨絨,他和許斯成已經相互認識了。雖然,並不是出於他個人的意願。
都是男人,彼此都能立刻感受到對方的心思,沒有哪個男人樂意自己和心愛的女孩在一起的時候,情敵突然來橫插一缸子。
其實約翰隻是賭氣,心裏跟明鏡似的,自己的話根本就不管用,畢竟自己的師妹Angel對許斯成的態度,要比對他這個師兄,要好得多。
果然,下一秒,約翰就看到沈雨絨直接與自己擦身而過,迎著許斯成走了出去。
走廊的空曠地帶,許斯成溫柔地看著沈雨絨,語氣清淺的說道:“雨絨,這幾天都忙壞了吧,晚上一起吃飯吧!”說話的時候,隨手幫沈雨絨額前的發絲捋到耳後。
這個細微的動作,讓沈雨絨心裏忽然生出一種不適感,下意識的側了一下頭。本想去吃飯的心情,一下子就沒了。擺手拒絕道:“還是不用了,這孩子的病情很緊急,我們這邊手術方案都還沒有趕出來呢!”
注意到沈雨絨對自己靠近的抗拒,許斯成停在她耳邊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收回,不動聲色的掩飾住自己的尷尬,依舊笑的和煦:“病患固然重要,可是,你總不能不不吃飯吧,你看,天天吃快餐,你最近都瘦了。”
許斯成眼底一閃而過的受傷情緒,沈雨絨看得清楚,頓時有些懊惱,覺得自己未免小題大做了些。於是,為了緩解氣氛,沈雨絨撓撓頭,笑的有幾分傻氣:“嘿嘿......瘦了嗎?沒有吧,再說,就算是瘦了,一頓飯也補不回來啊!”
“補不回來,多少也能補充一點兒。”許斯成還在不遺餘力的勸說沈雨絨答應他,“餐廳都訂好了,隻剩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了,也不能退訂。”
事實上,他不光訂餐廳,還訂了鮮花,和小提琴獨奏。今天是他認識沈雨絨七周年的日子,七年的時間,足夠他們彼此了解,他希望能在這一天,再鄭重的對她表白一次。
都說“七年之癢”,他也是想讓她明白,他們之間的七年,生的不是癢,而是感情的越久彌香。
雖然之前也表白過,還是被拒絕了,但是,許斯成一直覺得,那時候是因為有韓隋遠的存在,才會導致他的表白失敗的。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是比不上韓隋遠的。可是,現在不一樣的,韓隋遠做了那樣的事情,就已經配不上沈雨絨了。
所以,現在,才是他的機會。
雖然許斯成自己心裏也知道,趁他們兩人鬧翻的時候表白,有些“乘人之危”的嫌疑。可是,天底下,唯一可以自私的,不就是愛情嗎?
他也隻是一個平凡的人,和芸芸眾生一樣,他也有自己的虛妄,有想要緊緊抓在手心裏的東西。所以,唯愛最大,沒有什麼出牌的規則,更沒有什麼不可原諒。
就在沈雨絨難以拒絕的時候,一個小護士急匆匆的從走廊另一頭跑了過來。看到沈雨絨,她如釋重負的呼一口氣,“沈醫生,不好了,一六二的病人,在病房裏鬧得厲害,拒絕吃東西!”
“又絕食?”沈雨絨沒有一皺,跟著小護士就要往一六二病房那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