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衝最後一次接到白書傑地電報,內容隻有四個字:“垂死掙紮!”
把電報交給魏衝的時候,蕭臘梅滿臉不高興:“隊長也真是的,為什麼不奮起反擊,而要弄這四個讓人惡心的字眼?”
“虧你一直跟著隊長身邊,這你就沒有明白隊長的真實意思了吧!”魏衝邊退邊:“奮起反擊和垂死掙紮那是兩回事!”
蕭臘梅一下沒有轉過彎來:“怎麼個兩回事啊,不就是發揮最大的火力密度,狠狠地打一通就行了嘛!”
魏衝笑嗬嗬的道:“奮起反擊,那是屬於主動的戰鬥.可打可撤,靈活得很。但是垂死掙紮就不同了,那完全是被逼無奈才發生的戰鬥,而且是沒有生路了,最後才臨死拚命,這就是隊長的真實含義。”
“嘻嘻嘻,隊長的良心大大的壞了!”蕭臘梅聽到這裏,才笑著問道:“我們現在好好的,隊長就在身後,怎麼才能做到垂死掙紮?這個戲還不好演啊!”
魏衝把手一擺:“你放心吧,這個垂死掙紮啊,是我臨出的時候,隊長把我叫到一邊專門叮囑過的,你跟我來就是了!”
這一次,一班的所有戰士都把速度發揮到最大,拚命向蘭花嶺主峰爬去。半個時以後,所有的戰士都傻了眼:除了東北方向上來的這條山梁以外,其他三麵都是懸崖,無路可退了!這一下,戰士們頓時慌亂起來,拚命在四周亂竄,希望能夠找一條出路。
這是真實場景,對麵的敵人也通過望遠鏡看見了,因此頓時信心大增,隨即狂呼亂叫:“敵人已經沒有退路,逃不了啦!兄弟們,衝上去抓活的!每一個活口賞大洋一百塊!”
的也是,整整大半,就被這幾十個敵人打得直冒火。每一次都以為可以結束戰鬥了,結果總是被敵人逃脫。
泥人都有三分火性,更何況敵人還人多勢眾!心裏憋了一肚子氣追過來,現在終於可以把這幫該死的敵對分子抓起來,然後就可以好好消遣消遣,讓他們生不如死,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魏衝也沒有什麼鼓動言語,而是大聲叫道:“兄弟們,現在退路已斷,隻有拚命了。打死一個就是墊背的,打死兩個我們就賺了!炮兵排,把所有的炮彈全部打出去,機槍排,把所有的子彈全部打出去!”
現在居高臨下,魏衝這一下聲嘶力竭的怒吼,整個敵我雙方都聽得清清楚楚:這就是要做最後的拚命了!
盧萬頃這些剛剛揚眉吐氣的新戰士,沒想到第一仗就是全軍覆沒的結局。剛開始的慌亂,就是他們這一幫新戰士表現得最逼真。不是一般的表演,因為那本來就是真實情況的寫照!
進退無路!
王三駒低著頭擦槍,同時給歪把子上油。蕭臘梅擺弄電台,不停的擺弄鍵盤。魏衝在怒吼,根本就沒有人關注盧萬頃這些人。
氣氛是可以感染人的,盧萬頃看到了魏衝等人的表現,終於站出來叫到:“兄弟們,現在到了最後關頭,也到了拚命的時候。我們本來就是俘虜,隨時都有可能被鬼子處死。”
“今,我們死在這裏,那也是打鬼子戰死的,死得其所,死得豪氣!別他媽的這麼垂頭喪氣,讓鬼子把我們老爺們兒看扁了!頭掉了碗大個疤,二十年以後又是一條好漢!我們死了,不會有人戳脊梁骨,因為我們對得起祖宗!”
“盧班長得好!”魏衝接口叫到:“看看臘梅,一個姑娘家家的也沒有掉了魂,更何況我們大老爺們兒!炮兵準備,不計消耗,把炮彈全部給老子砸出去!”
最後的戰鬥來到了,三門迫擊炮一口氣打出去三十發炮彈,把東北山梁炸出了一片火海。十挺機槍全部開火,密集的彈雨就像刮風一樣掃了出去。
“停下兩挺機槍!機槍射手搬石頭扔下去!”魏衝壓低聲音叫道:“每打完一個彈鬥,就停下兩挺機槍,用石頭砸!你他媽的盧萬頃,炮管都打紅了,再打就報廢了,趕緊給老子停下來,不然接下來怎麼打仗!”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魏衝肚子裏賣什麼藥:“機槍子彈還多的是,用石頭幹嘛!炮彈還有啊,難道留給敵人?”
“你們他媽的發什麼愣,趕緊執行命令!”
魏衝罵了一句,伸手搬起一塊石頭朝山下扔了出去。其他的人隻好有樣學樣,也四處找石頭往下扔。
“盧萬頃,剩下的炮彈已經不多了,每個人帶一發就可以。你去把三匹馱馬斃了,從這裏扔下去,砸死鬼子!”
魏衝的這道命令讓所有人都大惑不解:“宰了馱馬,那是要拚命還得過去。怎麼又決定每個人帶一發炮彈?難道準備用人肉炸彈和敵人同歸於盡嗎?那也打不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