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保持了靜止不動,拔出玻璃那一刻鑽心的疼痛似乎也漸漸平緩了下來,隻剩下了火辣辣的麻木,她慢慢轉頭想要對他說些什麼,卻突然見到了他怒火熊熊的雙眼。
“為什麼要開門?”他問,壓抑的語調中有著風雨欲來的危險,“不是說過了無論怎樣都不能開門嗎,你是不是聽不懂,你聽不懂嗎?”說到最後那幾個字,他已經完全吼了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他們一直哭……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生氣……”她結結巴巴地解釋,被他突然而來的怒火嚇得六神無主,眼淚不斷線地滾了出來。
“哭什麼哭?你還有臉哭?”他眼睛一掃那滿地的玻璃碎片,已經大概猜到了玻璃為什麼會紮進她的手心,不禁緊皺眉頭,語氣更是惡劣,“怎麼跟這些人打交道你還不清楚嗎?不要激怒他們,盡量保護好自己!而你在幹什麼,你在逞什麼英雄,誰要你多管閑事?”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她連聲道歉,不能承受他那樣的怒火,伸手想要拉他,卻聽到更加氣急敗壞的聲音!
“不要動你的手!藍蕉……藍蕉……你——你——”他托住她受傷的手,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隻覺得胸口一陣急促的劇痛!
“你怎麼了,傷口又痛了?”她慌張起來,另一隻手貼近他胸口,恰在這時聽到了吉阿空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麼,怎麼都跪在地上?”
“醫生——”她尖叫起來,“他的傷口——他的傷口——”
吉阿空立刻放了背簍奔過來,蹲下便想查看病人的傷勢,卻教他擋住了手!
“什麼時候會有船?”他忍著疼痛低聲問。
“還要過兩天——”
“等不了了,我們馬上就要走!”他臉色鐵青,口氣不容置疑,說完那一句,站起來便要上樓!
衣擺立刻被她的手拉住。
“你的傷口……讓醫生看看……”
卻被他毫不留情地掀開:
“不關你的事!”
冰冷如同嚴冬的雪霜。
被掀開的手僵在空氣中,仿佛也被紮進了一片玻璃,止不住地顫抖,顫抖,最終慢慢收回,覆在唇上,牢牢按住連續不斷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