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一句話低低吐出,幾乎輕不可聞,而說話的人臉上卻是決然堅定的神色!
看到那樣的神態,閱盡世事的老者突然明白了,歎息出來:
“可是你剛才那樣的態度,她不會知道你其實是在生你自己的氣。小夥子,夫妻兩個人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不是應該向對方說清楚嗎?”
他怔了一怔,忽然冷冷開口:
“我們不是夫妻,離開這裏以後,她和我不會有任何關係。”
“怎麼可能,她不是你的——”
老人說著說著便住了口,這才想起一直以來都隻是自己一個人在嚷嚷,他沒有否認,卻也從來沒有承認過,而且他們也從來沒有住在同一個房間——醫生忽然明白了,他身受重傷,帶著一個女子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讓人誤以為她已婚確實比單身要安全方便得多。
“你為她考慮了很多,”醫生不禁感慨,“可是你說你們不會有任何關係,你明明知道她心裏的想法,你這樣做會傷害她的!”
他的手一緊,卻沒有再答話,隻把那卡塞到了老頭手中。
吉阿空醫生忽然輕輕笑了,看了看那沉默的年輕人,眼光落在了很遠的地方,仿佛是自語起來:
“我被醫院革職那一年,我那年輕美貌的太太帶著我所有的積蓄憑空消失了,從那以後,我一直認為錢比女人可靠!可是,可是這個小姑娘不一樣啊,如果我年輕的時候遇到了這樣的女孩子,我是怎樣也不會放手的……”
年輕人的背僵直了一瞬,低頭,嘴角是微微的苦笑。。
不放手?如果不放手會帶來更大的傷害的話,又怎麼由得他不放手?
醫生親自開車送他們到了夜賽河,又是一次分別,又是一次離傷,藍蕉抱著那花白頭發的老者說了一大堆他聽不懂的感謝之語,老人望著這還懵懂不知的女子,明白等待著她的會是一次心碎,不禁拉了她的手,眼中盡是悲憫慈愛的光芒!
船悠悠蕩開,醫生立在夜賽河畔,久久注視著那漸漸遠去的船,河風拂過,搖得他花白的頭發輕輕顫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