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想要駁斥,卻發現居然再也無話可說!
不該存在?是,他早知道不該存在,他沒有資格去擁有這樣的溫柔和幸福,可是貪戀到放不開,便存著僥幸,盲目地自大,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可以做到,結果,卻就是這樣的結果?
該放手了!該放手嗎?他可以忍受永遠都沒有明天的未來,那原本就是他的命運,可是她呢?她說過,“我不想離開你,以後的每一天,這一輩子都不要分開!”,傻氣如她,什麼都交付出來的她,如果被動地接受這個選擇,會是怎樣的心痛?會不會怪他,會不會寧可選擇放棄生命,也絕不要忍受夫妻分離的痛苦折磨?
無法看她再受一點身體上的傷害,卻也同樣無法看她傷心難過!
那樣的猶豫掙紮落在白衫老者眼中,他再度平靜開口:
“我知道要你放手很痛苦,這樣吧,隻要你點頭,我可以幫你安排海馬體切除手術,忘了那個女人,忘記這三年發生的一切,忘記了,就再也不會痛苦了!”
忘記了,就再也不會痛苦了!
那句話仿如喃喃念出的解咒之語,讓他忽然一怔!
切除或是破壞掌管記憶的海馬體,喪失過往的一切記憶,所有曾經的刻骨銘心都會變成風吹浮雲,卻到底連痛苦傷心也一並忘記了,陷入絕境的人生又會有新的開始,又會煥發出新的希望——
他的眼睛突然亮如晴夜寒星,所有的猶豫掙紮在那一刻驀地堅定下來!
他轉頭望著那老者,已經是慣有的冷靜,一字一句說道:
“再答應我兩個條件,隻要你答應了,我就跟你回去,繼續做你的殺人工具、繼續做你的狗!”
一直淡然的眼中這才有亮光一閃而過,幹癟的嘴微微開合,吐出一個字:
“說!”
“讓我再陪她三個月,我要看你實現諾言,我要看她好起來!”
“沒問題!”
“還有,還有……”
沉默了一刻,他才說出了第二個要求,卻讓霧的老板也微微一怔,望了他許久,這才歎出一口氣來:
“好,我也可以答應你,隻是你又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