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是一樣的紅頂白牆,前麵有大大的院子,隻是那幢小二樓一眼看去便知久無人住,院中的綠蔭無人修剪,已經肆無忌憚蔓延到院牆之外,密密遮住了外麵的巷子,那牆麵上撲滿了厚厚的灰,顏色破敗很多,她看著看著不知怎麼的竟然就走到了門口!
自是大門緊鎖,她從門縫中往裏看,院中樹木森森,雜草苒苒,一排一排的花盆在牆邊立著,也已經破落荒廢,全是野草。
她忽然有些恍惚,就連手不自覺摸進了掛在牆上的信箱,熟練從裏麵抽出一把鑰匙來也是迷迷糊糊的,直到將那鑰匙□鎖孔裏,
輕輕一扭,那鎖啪嗒一聲響,她才突然驚覺,然後,猛地激動,又陡然慌張害怕起來了!
推開那已經有些生鏽的鐵門,踏過橫生的雜草,陽光從斑駁的枝椏間隙篩落到臉上,有著微微的炫目,輕風在濃密樹葉中穿來穿去,竊竊私語,每一句都是曾經聽過的調子,她藏掖著滿心的慌張和激動,恍恍惚惚已經走到小二樓的門口,伸手輕輕旋轉門把,門果然開了。
門旋著弧形緩緩打開視野,屋內的一切漸漸出現在眼前——靠牆的沙發,小茶幾,一隻小小的花瓶,瓶中早已經風幹的幾根枯枝,旁邊碼得整整齊齊的報紙,鋪著碎花織品的小框,框中零散的雜物,
再往後是投進了清晨陽光的窗戶,半開的米色窗簾,小飯廳的桌子,桌上空的玻璃杯——除了那一層厚厚的落灰,這一切都和一個普通的人家毫無二致,似乎主人並沒有拋棄它,隻是匆忙間出了一趟遠門,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就回來了,然後在這個未曾改變過的地方,繼續以往那樣的生活——
她小心喘著氣,緊緊攥著手,眼睛到處轉著,
迫不及待想在一刻之間將這屋裏的所有東西盡收眼底,可是似乎也並不需要那麼急迫,因為站在這裏,就算不用眼睛去看,她好像也可以像清楚掌心紋路一般清楚這屋子的構造擺設,所以她知道後麵是廚房,走進去,厚厚的積灰下有一排整齊掛著的廚具,碗櫥裏同樣撲滿灰塵的碗和盤子,最下格的小簍子裏有幹枯的薑和蒜……
再移動腳步,
站在那灶具旁,她情不自禁閉上眼,
然後麵前死寂的一切都活了過來,一摞摞晶瑩雪白的碗和盤子,
鍋子反射著亮光,她把切好的薑蒜放進鍋中,翻動著鏟子炒菜,似乎都聞得到鍋裏的菜香,也似乎感覺得到,有人走近,一雙手從後麵抱住了她,那個胸膛堅實而溫暖,
讓她不自禁地想要依靠,身後的人探頭到鍋前,她夾上一筷子剛剛炒好的菜送到他口中,他笑,她也在笑,油在鍋裏劈裏啪啦爆裂地響——她心中猛地一震,倏然一驚,睜眼,消失了,
身邊縈繞的菜香,溫暖的胸膛,那個模模糊糊的笑容,刹那間什麼都消失了,一切都還是眼前的模樣,久無人用的、落滿灰塵的廚房;一個人站在這裏,目瞪口呆、心神震動的自己!
她的眼皮飛速地眨,隻覺腦中一陣促起的痛,什麼東西都要從那疼痛中破裂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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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各位親的許多評論,看著都很誠懇,窩心!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