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樓出來,已經有一輛馬車備在樓前,墨王緊拽著玉脂冰冷的手,從頭到尾半句都沒有問過,如果不是那緊握住的力度,那就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怒氣。
在顛簸的馬車上,玉脂無聲的抽泣著。其實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哭,隻是見到秋風那刻,想起自己在凝香院受的輕薄,不由得就哭了起來。也許有些事就是這樣,當時不以為然,事後想起來卻開始後怕。
“不怕,有我在!”一直沉默的墨王終於控製不住將她擁入懷裏的衝動,一把攬過她的肩,任憑她的淚水浸濕自己的衣領。
就好象找到了港灣一樣,在聽到他的那句話後,玉脂卻哭的更厲害了。聲音哽咽不斷的喚著:“禎墨……禎墨……禎墨……”
“我在……我在……我在……”輕撫著她的背,墨王也一聲聲的應著。
到王府之時,玉脂已經在他懷裏安然的睡著了。墨王輕輕的把她抱下馬車,動作輕緩的就如同抱著一塊美玉,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砸碎了。
王府老管家福千在眾奴仆驚訝的目光中行色匆匆的走了出來:“王爺,皇上來了,現在在大堂候著呢!”
“我知道了。”說罷,墨王便抱著玉脂往引蝶樓走去。
安頓好玉脂,墨王背過手準備離開,卻回過頭意味深長的看著正在熟睡的玉脂。
她的睡顏好美,額上幾絲流蘇垂落,長而翹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扇形的陰影,玲瓏的鼻子鑲在臉上恰到好處,粉嫩的小嘴微微上翹,好像在做著什麼美夢。
“王爺……”香兒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不適時的打亂了他的思緒。
墨王臉上頓時紅霞滿天,臉上有如火雲在燒,輕咳了兩聲,故作鎮定的對香兒道:“好生照看公主!”
待墨王走後,強忍笑意的香兒終於笑出聲來,這些年,什麼時候見過墨王如此失態過?能見一回不知道算不算是榮幸呢!想起剛才墨王那樣,實在是好笑。看了眼熟睡的小姐,輕步退了出去。
王府大堂內,一身便裝的皇上隻穿了件黃色的儒衫,眼中滿是寵愛的看著堂下一身紫色羅裙的女人。女人蒙著麵紗,看不清是甚模樣,纖細的腰身盈盈一握,無論是從身形還是從舉止上來看,都是那般的優雅。
“皇兄。”墨王走到皇上跟前,揖手拱腰,臉上還有紅雲未消的痕跡。
“不必多禮,咦?玉秦公主呢?”聽聞上次禦賜的公主府一直都在空著,想必玉脂一定還是待在王府的,可這次前來卻沒有見著,這是怎麼回事?
“公主身體稍有不適,正在閨閣小憩。”墨王回應著,目光終於移到了身旁這位美人身上。
看見墨王眼帶疑光,皇上輕笑道:“她就是柔兒……”
柔兒不慌不忙摘下麵紗,將左右手重疊至額前,稍稍低下頭,輕語道:“小女子見過王爺。”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清澈的眼眸裏柔情似水。與玉脂的美貌完全不分上下,隻是……
“皇弟……”皇上發覺墨王一直在打量著柔兒,略帶幾分不悅的語氣:“今後,柔兒就拜托你了。”
“是。”見她禮儀怪異,但墨王也不便多問,隻好拱手領命了。
“柔兒,你要乖乖的在這,等著朕……”皇上緊握著柔兒的手,似乎千言萬語都融在了這麼一句話上,眼神萬分柔情。
“禎言……”柔兒臉上飛滿紅霞,羞澀的把頭埋進皇上懷裏。
“咳咳!……”引起別人注意的最好方式——咳嗽,如今又用在了墨王的身上。其實他真的不是故意要打擾他們恩愛的,隻是在他們你儂我儂的情況下,這個外人實在不知道該退還是該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