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某家樂進(1 / 2)

“是啊,所謂如何?”樂隱與牽招兩個,完全被董卓牽扯住了,很自然的跟隨著董卓的話想了起來。

董卓也不著急,微微頓了下待兩人將他所說消化一下後,才又接著出聲:“秦時,雖苛政嚴法,於百姓卻為大善,是以其卒越戰越強,終能一統天下。漢初時,與民修養,以致有武帝時北擊匈奴之壯舉,而武帝之後,縱觀整個大漢王朝,卻再無如此國力,原因無他,皆乃因世家林立,豪強並起,閹黨禍亂,清議盛行。”

“自武帝時重用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後,儒家開始成為當權者奴役天下的手段,皇權日盛,百姓卻因一層層枷鎖壓迫,最終消去了胸中血氣,隻餘一腔書生意氣,自以為天下就此太平,黨爭黨爭,才是最終禍國之禍事也。”

樂隱臉上,變得有些鐵青,董卓的話就像是尖刀,一下一下的紮進他的心裏,他初時以教授為業,所傳授的,就正是儒家學術,可以說不僅是他,整個大漢王朝的士者,幾乎九層的人所用的,都是儒學。

“先生且勿言,聽某將話說完。”董卓眼尖,一見樂隱臉上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說的話已為其所不喜,不過對這點,他卻毫不後悔,即便是樂隱因此而舍他,他也不願自己招募回一個大行儒道的文士,見其要張口說話,忙出聲將之打斷。

“儒家講究仁、義、禮、智、信、恕、忠、孝、悌,此本無錯,更甚者,此正是為一人立身家國的根本,隻是此卻不能作為一國之策而用,治國者,需國富民安,然則民強則國強,而國強民弱則國弱。”

“即為仁者,該當是與百姓仁,須知民為水君為舟,載舟覆舟皆需水之力,民安則國定,是以所謂忠者乃忠於民,君賢忠君可謂忠,而君庸忠君者,又將天下萬民置於何地?單看如今天下,又何曾有這樣一處地域,可供一方百姓安樂?”

“大漢王朝至今四百多年,漢強時遊牧退居,漢弱時卻揚鞭南下,視我百姓為牛羊,廟堂之上,卻盡皆是一群爭權奪勢的文人士子,陰謀盡出,硝煙迭起,又有誰想過,我幾十數百萬百姓,正被外族鐵蹄肆意蹂躪?如今中原戰亂,餓殍千裏,白骨累累,可曾有人曾看見,邊關之地,何曾有哪一寸清白了的?”

“天下大勢,本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君王視百姓如草芥,百姓又何必視君王為天?縱觀夏、商、周莫不如此,數百年春秋、戰國諸國林立,征伐不斷,而後才有一統之強秦,秦亡漢立,轉眼即已四百載光陰,如今大漢,與昔年秦末又有多少不同?”

“先生即為學士,當以百姓為先,昔年先賢孔、孟,哪一人不是如此行為?可如今,先賢學術卻成為了君者奴役天下的手段,可笑世人卻標榜自己追溯先賢足跡,實在是可憐,可笑!”

破鑼一樣的嗓子,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振聾發聵,就算是以教授學者出身樂隱,此時聽了也不由愣愣呆住,臉色慘白,神情惶恐,嘴唇哆嗦著想要出聲反對,卻怎麼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