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天氣已經不算冰寒,隻是身處在西北之地,晝夜的溫差實在太大,清晨的時候,寒意仍舊逼人。
“眾將士,戰起至今,羌人隻剩下五六萬人,而我們,卻是攜著十萬之勢攻而伐之,告訴我,你們怕嗎?”馬匹上,呂布靜靜的望著眼前的三萬將士,聲如奔雷。
“不怕,不怕,不怕……”聲如波浪,向著周邊一層層散逸開,數萬人放聲高呼,聲音直傳出十數裏,即使傳到昭武的時候,也仍舊可清晰入耳,讓不少人紛紛驚疑起身,隻可惜,除了心知這一切的馬騰外,再沒有人知道其他,即使是打探,又哪裏是片刻之間能夠打探的清楚的?
“羌人凶殘成性,殺我胞澤,掠我女人,你們說,該怎麼辦?”沉悶的喝問聲,早有間隔的傳令兵呼喝著一點一點接著傳向更遠的地方,以保證所有人都能夠聽得到。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所有人如同瘋狂了一樣,嚎吼著,發泄著。
呂布嘴角處,倏然掛起一抹笑意,眼神冰冷,散逸著一抹幽光:“傳令,目標昭武,隨我殺!”呂布說完,不再等待命令傳達,一兜馬頭,坐下良駒應聲嘶鳴而起,再落下時,馬頭已然正朝向昭武,當下雙腿微一用力,馬匹撒開四蹄,嘶鳴著衝了起來。
起伏的馬背上,顛簸的似乎在某一種韻律中,耳畔風吼呼嘯,呂布似乎有了一種當年馳縱並州大地的快意,一種有我無敵的孤傲在他心中升騰而起,記不得多久,他似乎有些過於迷戀於酒 色之中了。
“殺殺殺……”心中怒吼著,沒有人知道這一刻放飛,對呂布造成了怎樣的衝擊,即使是當年在新鄭城下,也因為有著董卓的束縛,讓他從來不曾恣意放縱,自洛陽回返後,更是整天埋首在脂粉堆中,與董卓整天耕耘不見結果不同,呂布此時已經有了一個女兒,而且在征戰出發之前,更是另有兩個女人懷了他的骨肉,至於說是男是女,此時倒真沒人知道。
有些人,哪怕隻是一個契機,就能夠喚起他內心之中最為本能的東西,讓他重新站立起來,如同曹操,如同劉備,雖然幾番坎坷,最終卻還是堅持著,走向了巔峰!此時的呂布,也還是這麼一個人。
耳際處,仿佛是聽見了金戈鐵馬,目光中,仿佛是看見了森羅戰場。
“衝衝衝……”此時的呂布,心中剩下的,隻有這麼一個念頭。
呂布身後,萬馬奔騰。
三萬人策馬奔騰,隆隆的馬蹄聲如同驚雷,像是要將天踏出個窟窿,轟鳴聲駭的人心生寒意,再進,再近,更進,更近的時候,紛紛揚揚而起的漫天塵沙遮蔽了一片天際,而在塵沙前麵,是一個個眼中散發著殺意與瘋狂的士卒,一杆呂字旗號的大纛迎風飄飛著,一杆杆各色旗幟將其拱衛在正中,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再傻的人也知道,事情,大發了。
“開門,快開城門讓我們進去……”反應快的人,當即拋掉手中的一切跑到城門口處,用拳頭狠狠的砸在城門上,口中瘋狂的嘶吼著,狀若瘋魔,有人見了立刻有樣學樣,無數人蜂擁著對著城門的方向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