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可是,卻從來也沒有人能將這一念之間的天堂與地獄詮釋清楚。
顛簸的蜀道之上,一支隊伍拖的長長的,正在向世人詮釋著何為天堂與地獄之間的一念。
“主公,文謙勇烈,這樣的重任,還是交給文謙來做吧?”隊伍後麵,太史慈耷拉著腦袋一臉無奈,看著身後一路跟了很遠的百姓,吹吹打打的聲響中,他就差沒有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這怎麼能行?子義你可要知道,我們這次行動可是直接關係著我軍成敗如何,而且高順如今身陷敵營,其身安危與能否斬將奪關,就全靠你了。”跟太史慈的表現不同,馬匹上的董卓精神頭兒十足,看著熱熱鬧鬧的隊伍,眼神中一片雀躍。
隊伍後麵,不時的有百姓因為跟了太遠而不得不放棄,可是卻有更多的百姓聽到動靜加入到看熱鬧的隊伍中,多少人在這裏生活了一輩子,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大的場麵?
“換。”突然,一聲呼喝忽然從隊伍後麵響起,而後猶如回聲一般,由前麵不遠處的士卒接著,一點一點傳向隊伍最前麵。
應聲而變。
當這聲呼喝傳到最前麵的時候,原本還是喜氣洋洋的吹鑼打鼓的哄鬧聲,突然之間變成了滿地哀鴻,由隊伍的最前麵向著後麵席卷而來。
“啊……”有不少剛剛加入到隊伍的百姓不明所以,被突然間響起的哀樂驚嚇住了,刺耳的尖叫聲劃破天際。
“主公,文謙勇烈,這樣的……”
如同一盤磁帶,在不停的倒帶與前進中不斷轉換,同樣的場景在一遍又一遍之中重複著,眾人之中,唯一一個還能沉得住心神的,估計也就剩下董卓一個了。
事實上,不怪太史慈的承受能力差,古人敬神,很少會有人拿死人來做文章,可是董卓不會,後世之中,見慣了這鬧那鬧的,甚至有人仍具屍體就敢給路上乞討的事情他都見識過,更別說如今他才隻是讓人敲敲鑼打打鼓了。
事實上,也不怪百姓的承受能力差,吹了半天的喜樂,本還以為是什麼大喜之事呢,哪知道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哀樂,這也就罷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會給嚇上一跳,可是等他們再走的近一些後,入目的情況就由不得他們不驚駭尖叫了:
隻見漫漫蜀道之上,兩人並列而行,一人紅裝,一人白素,極致的對立帶給人的視覺衝擊讓不少人看了就雙眼發暈。董卓準備的人其實不算很多,一千人的數目分成兩支後,就隻剩下了五百人,不過即便是這樣,在董卓下令讓隊伍之間的間距拉大後,人數少的問題也就不存在了,就見到漫漫山道上,紅白相間的兩支隊伍,前不見邊,後不著際。
隊伍走的不快,甚至可以用極慢來形容,再配上那不時轉換的聲樂,留在人們心頭的,隻剩下了詭異。
“換……”不知是過了多久,孤零零的一個字倏然又再次響起,驚呼、尖叫聲也隨之在哀樂轉而變為喜樂的瞬間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