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你能夠確定對方就是郭圖?”咬咬牙,董卓臉色鐵青著狠狠問道。
“能,主公你看……”肯定的點點頭,郭嘉隨即將手指向對麵不遠處鮮卑人擺好的陣勢那邊出聲解釋道:“此陣於高處看形似一條彎作半弧蜈蚣,身軀多節身側多腿,看似什麼地方都可攻擊,可是一旦真有人帶兵衝陣的話,那些多出來的腿便會由四周蜂湧圍上,而其身上看似很容易就能擊斷的節點,其實是其全身最為堅固的一點,若是不熟悉的人一頭撞去,結果隻有一個,必死無疑,無論他武藝多強。”
董卓聽了心頭悚然一驚:“奉孝可有破陣之策?”
“主公安心。”郭嘉笑笑,臉色渾不在意的擺擺手道:“嘉之所以能夠一眼認定其人必是郭圖,還多虧了此陣之助,嘉敢斷定,除了郭圖與嘉,此陣天下間在無人能夠知曉。”
微微一頓,郭嘉接著說道:“主公既然知道郭圖其人,想必對其也是有些了解,嘉與其乃是一地之人,隻是嘉乃是潁川郭氏旁支中早已頹敗的一支,早年時嘉與其最不和睦,相互爭鬥乃是家常便飯,嘉家中雖然落敗,可是誰讓咱長的太過倜儻了,郭圖在嘉手中,根本就沒有贏過一次。”
眼睛圓睜,董卓瞬間對郭嘉不放過一絲一毫機會的自戀徹底無語了。
對董卓的表情,郭嘉很自然的選擇了無視,不過臉色卻是鄭重起來:“這個陣,是我們兩人最後一次對決時郭圖用的,是他在偶有一次看到了蜈蚣捕食起了靈感,不過不得不說,這個陣勢一般人還真難以想到辦法破解,嘉與其對陣三次也隻是勉強勝了兩次罷了,而且這個陣勢另有一個優勢,就是上手快,無論什麼人,隻要有十天左右的時間,足夠讓此陣演練而成。”
眉頭微挑,董卓心中微微有些觸動,不過卻沒有開口打斷郭嘉的話。
“看鮮卑人的擺陣速度,此陣他們必然早早就開始演練了,對鮮卑人而言,我們軍中經常能夠用到的那些陣勢他們想要熟練運用太過艱難了,郭圖這陣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不過讓嘉沒有想到的是,郭圖竟然肯拉下臉來用此陣,要知道,當年郭圖被嘉擊敗後,就曾起誓言從今往後再不用此陣的。”郭嘉說完,頓時砸吧了一下嘴,嘖嘖有聲。
“能夠破掉就好,奉孝,看你的了。”對兩人之間的恩怨,董卓是一點想要知道的興趣都沒有,以郭嘉的聰明,能夠讓他吃虧的事情還真不多,郭圖唯一能夠依仗的,恐怕也就隻剩下身為郭氏主支的特權與優越感了,不過聽郭嘉的意思,似乎對郭圖並不十分厭惡,兩人之間,隻怕關係也不會差到哪裏。
想到這裏董卓忽然間想起,曆史上好像郭嘉就曾有過投身在袁紹麾下之事,以郭嘉的眼光,不應該看不透袁紹的,隻怕其中未嚐就沒有郭圖的原因在,一時間,董卓不由怔然。
士族豪強,作為漢末動亂的根本根源,可以說是董卓一直想要消除的,其中所要麵對的困難雖然艱難,董卓還真沒有要放棄的想法,隻是如今看來,士族豪強真正令人恐怖的地方,應該是由他們身上牽扯出來的那些千絲萬縷的線,就猶如此時的郭嘉,如果說董卓要將潁川郭氏一族除掉,即便是郭嘉不提,董卓也不得不考慮下郭嘉的感受。
“任重而道遠啊!不知道我董卓這輩子,是不是能夠看到那一天。”良久,董卓長聲歎了一下。
“叔至、子龍、孟起三人動手了。”郭嘉可沒管董卓的悲秋傷冬的,董卓既然讓他來指揮破陣,郭嘉心中早已開始心無旁騖,一連幾條將令傳出後,郭嘉眺望著驅馬上前的陳到、趙雲、馬超三人對著董卓道。
蜈蚣這種東西真讓董卓待見不了,即便是擺成了陣勢,由鮮卑人組成的整個身子也一刻不停的隨著身上的節點而雜亂擺動,彎作半弧的身子,正好將頭尾相連在一起,隻是,那種伸縮自如的律動,讓人一看就能頭皮發麻。
“動手!”左右掃了趙雲、馬超一眼,陳到驀然低喝出聲,隨即不去看兩人反應如何,將手中長槍一指,雙腿用力一夾馬腹,直奔蜈蚣的頭部而去,其身後的千人見了,連忙呼嘯跟上。
“頭尾相近,攻其一而兩相夾擊,叔至一人很難能夠顧的過來,孟起,以守為上,全力配合叔至。”董卓特許,馬超難得的再次獨帶一軍,生怕其沉不住氣來防守,趙雲奔出的功夫,卻是對著馬超出聲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