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快奪城門。”急吼一聲,董卓故作拚命姿態,直接奔城門而去,麾下的眾將見了,頗有默契的緊跟而上,頓時,就見到戰場之上原本正奮力追殺匈奴人的一萬餘人紛紛舍了對手,呼嘯著向著城門的方向衝了過去,受董卓這一刺激,軻比能當即就紅了眼睛,吩咐手下幾個將領帶人繼續追擊後,招呼一聲,帶著眾人不甘落後的也向著城門的方向衝了上去。
“擋我者死!”暴喝聲中,董卓一刀一刀狠狠的劈向身前的匈奴人,在他邊上,許褚帶著親衛牢牢將他左右護住,隻留下正前方向上任由董卓肆意發揮,不過這樣一來,一行人前進的速度立時就慢了下來,廝殺之中,鮮卑人嚎吼著呼嘯而過,未幾之後,軻比能的大纛也越過董卓一行衝進匈奴隊伍的更深處,沒有人留意到,一抹笑意不知何時在董卓嘴角處鉤掛而起。
“殺!殺!殺!”瘋狂嘶吼,一萬餘人緩緩邁動著腳步,早已猩紅的眼睛中閃爍著令人心悸的殺意,如同往日的訓練陣型一樣,董卓這邊一萬人每百人為一隊圍成一個圓陣,隨即是十個小陣堆聚,每千人組成一個大陣,再之後是萬人。
不遠處的榆林城頭上,留守的匈奴人眼中,隻見董卓大軍這邊隱隱一個偌大的圓形在緩緩流轉著,圓圈之中,又是十個小圓在緩緩轉動著,而在這十個小的圓圈中,每個之中再又是十個小的圓圈,交互錯雜,律動不止。
緩慢之中帶著鏗鏘堅定,而轉動之中,卻是讓大陣與敵接住的地方不論在什麼時候,士卒幾乎都是與敵一戰即退,生命不息,運動不止,最大限度的發揮了士卒的戰力之外,也可保證士卒受傷後能及時從戰場上退下。
城門前的一長段距離中,隨著軻比能帶人擠進來後,原本就被匈奴人堆擠滿了的地方頓時顯得更加擁擠了,鮮卑與匈奴同樣強悍凶殘,隻是此時的匈奴人隻顧著倉惶撤退,根本沒有人願意停下拚死抵抗,而如此一來,在鮮卑人的手下,匈奴人頓時變得更加不堪了起來,被蜂湧而上的鮮卑人好似殺雞屠狗一樣瘋狂砍殺著,一點一點向著城門口逼近起來。
“單於,快走,快進城。”城門洞裏,匈奴人堵得滿滿都是,嚎叫聲、咒罵聲等等彙聚在一起,讓人隻是一聽,就不由的心煩意亂,劉豹的親衛好不容易才堪堪擠出一點縫隙,慌忙轉頭對著劉豹大聲叫了起來。
扭頭看了一眼城外,劉豹知道自己這一仗敗的實在太冤了,心中對自己之前的衝動後悔不已,不過此時說什麼也都晚了,咬了咬牙,劉豹當即轉身順著親衛擠出的縫隙慌忙飛跑而去。
隻是,人力終究是有限的,往日間驅馬從來都隻是片刻就能通過的城門洞此時卻成了難以越過的天塹,在向著裏麵衝進了大約一半的距離時,任是有著親衛拚力開路,劉豹的腳步也不由的被阻住了,非但如此,他整個人還如同一個被擠扁了燒餅一樣,與周身的一眾親衛被狠狠的擠在一起,人貼人,連想要轉個身都成了奢望。
“一點也動不了了單於,現在該怎麼辦?在這樣下去,遲早是要被鮮卑人給追上的。”腦際轟轟的混亂時,劉豹身邊的親衛統領忽然張嘴大聲叫道,即便是這樣,在完全被嘈雜充斥著的不大的空間裏,聲音傳入劉豹耳中時,已經幾乎被聽不見了。
“什麼?啊?你說什麼?”依稀隻能看到身前的親衛嘴巴翕合,卻愕然發現耳朵中竟然什麼聲音也沒有傳入,扭頭四下看了一下,劉豹心中瞬間怒了起來,想他好歹也是堂堂一介單於,竟然跟這些個普通人給擠在一起:“混蛋,滾開,都給我滾開!”
可惜,如同他聽不到親衛說的是什麼一樣,他的話同樣也傳不到身邊人的耳朵中,如今的城門洞中,早已被各種的咒罵嗬斥甚至是尖叫的聲音給裝的滿滿,空間中好似成了真空一樣,什麼聲音也傳遞不出來。劉豹大聲的叫了一陣後,周身之間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夏天的清早雖然帶著一絲涼意,卻耐不住這樣擁擠,不過片刻的時間,所有人身上大汗淋淋,一個個好似剛從水裏給撈出來的一樣,不過已經是驚慌失措的他們對此卻沒有誰還會注意到這個。
“你們單於呢?”城頭上,不知何時已登上城頭的於夫羅抻著頭向下四處張望,隻是任他找遍了目光能夠看到的所有的地方,也絲毫不見劉豹的蹤跡,臉色大變的他也顧不得矜持了,一把將邊上的一個士卒拽到跟前,神色猙獰的瞪著其吼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