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聚集著低聲商議的眾人逐漸開始停歇下來,端坐良久後,幾人相繼告辭離開,幾家聯手的動作,稍有不慎就難保消息走漏,他們還需要回去細細思慮安排,許攸起身將幾人送到門口,眾人相互拱手後各自離開。
“家主,這麼著急就攤牌出來,是不是有點太過草率了?他們這麼快就答應下來,這裏麵又是不是有著什麼陰謀呢?”回返屋中,忠伯看了眼坐回後就閉目不語的許攸低聲問道。
“時不我待,眼下我即已身在的鄴縣城中,時間停的時間越長,就越有著暴露的危險,而且董卓雖然沒有強令給我限定時間,可他也終究非是善類,拖得久了,若是有朝一日鄴縣被其攻下,我就是做了再多的努力,又還有什麼功績可言?若是如此,我許氏才是真的要沒落了。”摸了下下巴處的胡須,許攸臉上露出一抹無奈,良久後歎息出聲。
“家主,依老奴看,是不是想辦法先將夫人與老夫人暫且悄悄送出城去?如此即便是事敗,我等死不足惜,若是累及老夫人,老奴就是死了,又怎麼能有臉去見已故的老太爺?”顫顫巍巍中,忠伯瞬間哽咽了起來。
“難。”沉吟片刻,許攸搖搖頭將忠伯的提議否定了,微一思考後抬頭出聲道:“我娘年紀大了,想要無聲無息的出離鄴縣根本沒有多少的可能,我亦不願老娘這麼大的年紀還要冒這份險,不過就這麼留在家中也不行,這樣忠伯,這些天的時間我們都會小心翼翼的潛伏安排,你趁這段時間在城中尋一處可靠的地方租賃下來,而後在其內悄悄備下月餘的糧食,之後若是有得空閑,就在其內尋一處角落挖掘一處地窖出來,不用多大,能夠躲上三五個人即可。”
“這個主意好,家主放心,這一年的時間以來,家中的大門幾乎就從未打開過,若是閉上幾天的時間也不會惹得外麵盯著府邸的人起疑,而且自族中族人分離後,家中餘下的那幾個老仆也幾乎就沒有在人前出現過,一切事宜都是老奴在做,如此隻需老奴身在府邸,即使是老夫人等離開了府中,短時間裏也不會有人能發覺。”許攸的話讓忠伯大喜過望,甚至之前近一年的時間他們這一支因為袁紹默認的打壓,幾乎就自世人眼中銷聲匿跡了,誰也沒想到對眼下來說,反而成了一件好事。
“天助我也。”神情激動,許攸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是如此,這也能算是因禍得福了吧?
之後的兩天裏,城外的董卓軍就好似從未出現過一樣,再沒有對著鄴縣發動進攻,隻是麵對著遙遙可望的城外敵營,對城中的高幹、袁熙來說卻成了一種煎熬,詭異安靜之下,城頭上的守卒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第三天一大早,城外營中的董卓軍忽然而動,將鄴縣的四處城牆團團圍住,頗有一種準備要打一場長期的消耗戰的趨勢,隻是整個白天,董卓這邊分散的大軍也是沒有絲毫的異動,隻是安分的將營寨安紮好後就屯兵休整,衝天的叫喊操練的聲音卻是刺激的城中一整天都沒有安生了,誰也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的時候,一騎快馬已然自董卓這邊的大營中悄然奔出。
鄴縣城中,隨著董卓大軍開始隻圍不攻後,高幹、袁熙兩個雖然仍舊還是心中惶惶,卻也開始又變得享樂起來,尤其是袁熙,也不知道是為了發泄還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開始瘋狂的流連在女人身上,府中的爪牙四處出擊,猶如見著腥的貓一樣將城中他們所碰到的但凡生的有幾分姿色的女人強搶入府,短短三兩天的時間裏,被搶入府中的女人數量竟然超過了百人,一時間鬧得城中怨聲載道。
也就是在這幾天的時間裏,已經有了決意的六個世家不聲不響的也開始了對城中新募大軍的滲透,家族之中的死士紛紛被進入大軍之中,一直到第五天的時候,被他們悄悄掌控下的大軍很快就突破了兩萬,隻是到了這個時候,也幾乎已經到了六家所能掌控的極限,畢竟他們之前都被盤剝的厲害了些,而且鄴縣城中別的或許會缺少,就是世家不缺,除了他們六家不說,單單是城中的其他世家的數量就不會下了百家,雖然世家也是有大有小,有豪門望族也有貧寒衰敗的,然而對這股勢力,他們可不敢輕易的去碰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