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親王看了一眼已經關上的房門,劍眉緊皺起來:“孤神醫,貌似你那學徒還沒出來呢吧?”
“王爺,王妃身上的針還沒有拔出來,所以在下的學徒將針拔出來就會出來了。”孤影笑不在意的說道。
毓親王笑了笑便不再說話了,隻是目光一直盯著房間,若是自己王妃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衝進去。
而屋內那個為了愛舍棄一切來到元國,被巍峨奢華卻冰冷至極的毓親王府困了三年之久的梧桐王妃——烏揚嘎,此時此刻則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朝著薄荷這個暌違已久的陌生人,說著她最後的遺言:“你願意聽我講個故事麼?”
薄荷搬了個椅子坐在旁邊:“王妃請說。”
“蒙州烏特國分為三大族,阿古拉族,傲木族和沃斯族,沃斯族在烏特國的語言裏,是純淨的水源的意思。烏特國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三大族依靠著放牧和販賣馬匹維持著生活。沃斯族族長有個非常疼愛的女兒,她不受約束,可以隨意的在大草原上馳騁。在族中有不少勇士追求她,可是她都沒有答應,就在這個時候從元國來了一個英俊的男人,他來草原上買馬,這個女孩一眼就愛上他了,草原上的兒女都是最直接的,她認為,這個男人就是她的真命天子。她偽裝成賣馬人和他交流,後來他們相愛了,那個男人還給她起了個元國的名字,叫做梧桐。過了幾天之後,那個男人說他要回國了,想要帶她一起離開,她當然同意了,所以帶著那個男人去見她的父汗。沃斯族族長一聽說這個男子要帶走他的掌上明珠頓時大為震怒,想要殺了那個男子。可是她卻以死相逼,無論如何也要嫁給那個男子。這個時候,那個男人說他是元國的王爺,一定不會虧待族長的女兒。最終族長要求那個男子必須冊立自己的女兒為王妃才能答應這件事,後來男子答應了。初嚐愛情甜蜜的女孩兒歡天喜地的披上嫁衣,隨著那個心愛的男子遠嫁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元國……”
“那個女孩兒……就是王妃您吧?而那個英俊的男人,就是現在手握邊關重兵的毓親王爺?”薄荷輕輕的開口說道,在這種時候,一般敘說的都是自己,從無例外。
烏揚嘎頓了頓,繼續說道:“結果沒想到,原本憧憬的美好生活被現實擊打得粉碎。那個男人的身邊總圍繞著數不清的女人,而一向直接並且沒有心機的她就被比下去了,本來她以為她會這樣頂著一個王妃的空名頭過一輩子,卻沒有想到噩夢這個時候降臨了。那個她深愛的男人,竟然派人折斷了她的手腳,在她身上下毒,用惡毒的言語侮辱她,讓她生不如死。但是卻偏偏不讓她死,她知道,那個男人是怕被她的父汗發現了,到時候一定會饒不了他。所以,那個男人想方設法的留住她的命。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當初她的父汗不讓她嫁過來,就是怕這種事情發生,不過等到她明白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說到這兒的時候烏揚嘎已經嗚嗚的哭了起來,那紅色的淚水不知道是血淚還是淚水沾了血……
薄荷現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來安慰床上的烏揚嘎,一個遠離家鄉,遠離親人,最終被自己深愛的男人傷成這幅樣子的女人,心裏該是怎樣的一種悲戚絕望?
她沒有經曆過這樣的愛戀,自然也就無法想到烏揚嘎現在的心裏,不過她知道,若是這種事情落到她的身上,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摧毀那個男人的一切!
“從你的表情我能夠看得出來,你是一個正直的人,隻可惜我遇見你的時候太晚了,若是再早一些我一定會和你成為朋友的。”
薄荷輕輕地搖了搖頭,深情也是變得嚴肅起來:“在下乃是粗鄙之人,哪配與王妃成為朋友。”
其實在聽烏揚嘎敘說著一切的時候,薄荷的心中就有了一定的計較,連孤影笑都束手無策的毒,想必來頭一定不簡單。
雖說毓親王是一個武功高手,但是想必也不精通用毒,更何況是這樣難以解除的毒。若是當初毓親王能夠解毒的話,這個毓親王也就不會用以毒攻毒這種蠢蛋的方法了。
所以,烏揚嘎一開始中的毒應該不是毓親王下的,而毓親王之所以在她的飯菜裏下毒應該是想要中和毒性,卻沒有想到形成了一種新的毒素。
能這樣悄無聲息的把毒素神不知鬼不覺的下到王妃身上,那人想必也在這毓親王府中,很有可能就是這王府中的某一個側妃。
而在眾多側妃中,能夠有這樣的心機,並且熟知毒藥的,除了那位草鬼婆高雲之外還會有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