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托婭的反應完全在薄荷的預料之內。
因為天下沒有哪個母親,能夠接受自己的女兒竟然是被女婿殺死的!
拉克申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即便他當初曾經在心裏懷疑過,但那僅僅也是懷疑罷了,打心裏還是不相信的,畢竟她的女兒深愛著那個男人。
但是從薄荷口中說出來卻又是那麼的真實,可是即便真實他也不願意去相信!
薄荷早就料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緩緩地從懷裏掏出烏揚嘎曾經交給她的那隻珊瑚手鐲。
當珊瑚手鐲一出現的時候,拉克申和娜仁托婭的目光都有些呆滯,仿佛透過這隻手鐲看見了烏揚嘎一樣。
“烏揚嘎曾經說,隻要我拿著這隻手鐲,可汗就會相信我說的一切。”薄荷將珊瑚手鐲微微舉起,讓坐在上麵的拉克申看的更真切一些。
娜仁托婭悲慟的低下頭,不住的撫摸手腕上的那隻鐲子,而那隻鐲子和薄荷手中的那一隻一模一樣。
“這鐲子是賽罕給你的?”娜仁托婭淚眼朦朧的看著薄荷手中的鐲子,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薄荷點了點頭,起身將手中的這隻鐲子交給娜仁托婭:“沒錯,對了,烏揚嘎還讓我給可汗帶句話。”
“什麼話?”一聽烏揚嘎在臨死之前竟然還有話叫她留給他們,拉克申此刻激動得渾身顫抖。
“烏揚嘎說,當初的事情都是她一個人的錯,當初就不應該充滿幻想,若是聽了你的話可能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薄荷一字不漏的將烏揚嘎臨死之前的話複述了一遍。
聽完薄荷的話娜仁托婭的身體忍不住顫抖,撫摸著鐲子的手卻是攥的十分牢固:“我可憐的孩子啊……”
其實當薄荷拿出這隻鐲子的時候就已經注定,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那些傷人的話都是真的。
可是她始終都不願意相信,不願意相信自己最疼愛的女兒會是被女兒最愛的男人害死的。
若是當初沒有嫁給那個男人,或許她現在還活著……
“這個鐲子這個手鐲是她出嫁前她的父汗費盡心力製成的,沃斯族代表著草原上最純淨的水源,而珊瑚是古海中最美好的記憶,珍珠是蚌的心事,大汗送賽罕這份禮物,可謂是用心良苦。一共得了兩隻這樣的手環,一個給了她作為嫁妝,一個給了我,這樣也算是別樣的睹物思人。這手鐲的材料和工藝都是她父汗親自挑選的,世上獨一無二。”娜仁托婭絮絮叨叨說著這兩個鐲子的故事,像是說給薄荷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娜仁托婭,你振作一些,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為我們的女兒報仇。”拉克申緊緊地抱住娜仁托婭的身體,想要讓她冷靜。
聽見‘報仇’這兩個字的時候,娜仁托婭猛地磚頭看著拉克申:“對,大汗,你一定要為賽罕報仇,一定要殺了那個男人。”
娜仁托婭的反應讓下麵的阿木爾都是一愣,在他的記憶中她的母親一向是溫柔的、厭倦殺戮的,如今卻是因為烏揚嘎讓他的父汗去殺人。
果真。
人在劇烈的情緒波動之後在性格方麵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眼前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小姑娘,你將事實的真相及時地告訴本汗,讓本汗免受奸人的蒙蔽,這份恩情本汗實在無以為報。如果你有什麼要求提出來,本汗會盡量滿足你的。”拉克申感激的看著薄荷,若是沒有薄荷的及時相告,恐怕他過段日子就真的會發兵幫助那個害死他女兒的凶手。
“說什麼恩情之類的實在是有些嚴重了,我也是可憐烏揚嘎所以才替她完成這些心願的,至於報酬什麼的我沒有想過。”薄荷搖了搖頭,她一開始的時候真的沒有想到要什麼報酬之類的,純粹是因為可憐烏揚嘎所以才幫她的。
如果現在趁機向這對剛剛失去女兒的可憐父母所要報酬的話,薄荷就覺得那她也太不是人了一點。
本以為薄荷此番會借助這件事朝他獅子大張口的拉克申卻是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有這樣一副俠義心腸。
娜仁托婭從一開始就看出來,這個女子不像是一般人,與眾不同的氣質和過人的膽識都格外吸引人。
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珊瑚手鐲,猛地塞到拉克申的手中:“不如這樣如何,既然姑娘沒有什麼要的,但是我沃斯族又是有恩必報的民族,那就請姑娘收下這枚手鐲,若是他日有用得著的地方,派人帶著鐲子前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