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完全不如葉翠所料,萬曆的案子已驚動整個中原。全中國每一寸地或多或少都對這案知曉。而萬曆的樣貌在經過人傳人的情況下,顯得非常傳奇。
這案之所以轟動,不外是江湖中人即使有再大的恩怨情仇,絕對不涉及朝廷。朝廷與武林人士曾有過不言的契約,凡是江湖人的事,不管大小,朝廷不能涉及,不能濫殺江湖中人。惟一的條件是,江湖再綠的綠林,再險的惡徒都不能傷害朝廷命官或人員。
現在契約毀了,整百年的契約毀在萬曆手上。一切隻因萬曆殺了朝廷的人,而且不隻一個,是六十五個。當中當官的有三個,包括一個六品官。這已足夠讓江湖與朝廷造成衝突了。萬曆這名字被人在獄牢記錄中找出,立時成了當前最熱的頭號人物。
萬曆剛走進這小鎮,已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了,低聲對葉翠說:“我們還是走吧!我發現這裏有人在注視著我們。”當然,一個姑娘用手撐著個血跡滿身的漢子,有誰不覺得奇怪的?
葉翠會意,忙帶萬曆往郊外走。可就這個‘忙’字讓人起了疑心,剛回過神,已有一人擋在兩人前麵了。
那人是個年輕女子,望了望葉翠,又望了望低下頭的萬曆,笑了笑。
葉翠一見這女子,也不知是高興還是擔心。你道眼前這女子是誰?正是葉翠誇她美麗,魅力,亦是萬曆朋友的‘冤劍’燕婷。可她一向聽別人說燕婷是好人,好人不就是捉拿‘壞人’的嗎?
燕婷不在意葉翠的眼光,我望著萬曆,忽然細聲問了句葉翠想也不會想到的問題:“這些年來你在哪?”
萬曆微微抬起了頭,目光忽然顯出種威不可擋的眼神,冷冷地說:“妳想知道?”
燕婷沒料到幾年不見,萬曆已有如此大的變化。當下四周望了望,細聲說:“讓個步再說,這裏容易招人耳目。”見萬曆一直被葉翠扶著,忽又問萬曆:“你走得動嗎?”
“你說呢?”
燕婷不知他哪來那麼大的怒火,也不再說話,兩手各捉葉翠和萬曆,似無物般奔向遠處。
一路上提著二人,燕婷一點也不覺累,又是奔了近時辰才停下。
葉翠驚見自己心目中佩服的人武功竟如此厲害,等燕婷將二人放下時,失聲問:“妳在哪學到這麼厲害的武功啊?”
見她問得心急,燕婷笑說:“這事兒的故事可長呢!我看還是先醫好萬曆再說吧。”說著伸手去看萬曆的傷口,隨口問:“哪來的傷啊?”
“陸楊慶呢?”
“什麼?”
“我問,陸楊慶在哪?”
燕婷完全猜不出這幾年不見的朋友為什麼心情那麼不好。就那霎那間,燕婷才恍然大悟地說:“這幾年你被關在牢裏嗎?怎麼傷成這樣?”
“監獄又怎樣?哪像你們那麼輕鬆?”
“你怪我們沒有找你?”
“我哪來那麼大本事勞動‘仙劍’和‘冤劍’啊!江湖名氣可大啊!”
“我們成名就是要找你啊!好讓你知道我們在哪。”
“說得好聽,哼!”
葉翠這時走到燕婷身邊,細聲說:“他在獄裏不好過,心情不好。”
“那就可以殺人嗎?”
忽然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萬曆一聽那聲音就知來人就是陸楊慶。
“殺不得嗎?”萬曆對楊慶的見麵方式很是不滿。
“就是殺不得,”楊慶一見自己這朋友,聲音忽然軟下來,說:“兄弟,這幾年苦了你。”
“別客套了。你是為江湖義氣,還是江湖聲望?”萬曆已看出自己這朋友心裏打著殺掉自己的想法。事實上他對誰都存有戒心。之所以重傷,就是戒心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