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水流過,楊慶卻無心去理。沉浸在‘三才訣’的奧妙中,又怎會想到自己另一名朋友身處何方,過著如何的生活。這一切,都不在他能想象的範圍內。
命案發現五天後,朝廷開出了個告示:
惡徒陳萬曆目無王法,一月內連殺朝廷與江湖人員一百人。為了確保百姓安寧,朝廷已動員萬人,三大名捕將犯人捉拿歸案。凡能砍到惡徒右手的,獲賞一千銀兩;左手五百。帶屍身回來的,一千黃金;生擒者,黃金五千。告出其行蹤者,也能獲得五十兩。私藏犯人者,與逆旨同罪,為死罪。此人行為,比起禽獸,有過之而無不及,人神共憤。人人得而誅之。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一眾江湖人大半生活無依靠,對這筆錢可真看紅了眼。名捕‘鐵血刀’高萬千更是以重賞下屬為誘,讓每名衙門兵個個日夜盼捉此人。
這一切,都在楊慶客棧走後發生。當然,最可憐的是萬曆。那日萬曆往另一條路而走,幾日後竟然發現自己又‘殺人’了!殺了誰,怎麼殺,萬曆如墜五裏霧般完全摸不著腦袋。
等到萬曆發現時,是在到了個叫‘無虎村’的地方才曉得。知道的時候並不遲,是在一把飛刀飛到眼前而他望也不望地用手指夾著後開始。
那把飛刀來勢很快,其實已是江湖一,二流的武林人士了。當然這般武功的人,在萬曆眼力卻是微不足道的。
一見飛刀被夾,發鏢人機警地立刻飛了遠去,高喊:“惡徒陳萬曆在此!惡徒陳萬曆在此!”
聽這叫聲,原本坐在茶館的萬曆立刻飛身跳起,往外就衝。
這一衝雖快,不料茶館早被十多二十人重重包圍,哪裏逃得出去。衝不走,萬曆一把捉起椅子,往茶館屋頂丟去。那椅子與屋頂撞去,立刻爛成粉碎。萬曆這才知道這裏早被部下天羅地網,行蹤早被發現,自己卻蒙在鼓裏。要不是屋頂設有鐵片之類的東西,剛才一丟,哪有不穿個洞的道理。
再看茶館裏的人,竟完全不見蹤影。這才明白,那一刀根本就是讓自己去接,引著自己注意,讓人給走了。
這時茶館外大搖大擺走進了個身穿官服的人,望了望萬曆,拿了卷東西出來,朗聲說:“庶民陳萬曆接旨!”
萬曆根壓根兒不知他在幹些什麼,也不理他,拿了張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那人有些急了,又說了聲:“這是聖旨,你要跪下來聽啊!”
“如果不跪呢?”萬曆想到自己的事竟驚動皇帝,倒有些吃驚。
“你不跪,我就不能宣讀聖旨了。”那人有些為難地說。
“不讀就罷了!我也不想聽。”萬曆搖了搖手,說:“走吧!走吧!”
這時又走了個身穿官服的人進來,一看就知比先前的官位小了幾級。那人在先前那官人耳語一番後,那官笑了笑,說:“不跪,可是死罪啊!”
“難道跪了就是活罪?”萬曆見兩人又是耳語,倒是在想如何逃出。
兩個官人又是耳語,這才說:“我念你是江湖渾人,不知禮儀,不知者無罪,但望你記得,下次別重犯。”
“謝啦!”
那官人聽他謝自己,點了點頭,說:“你聽好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古殺人者,均以殺人償命之理,以命換命。惟庶民陳萬曆連日共一百命血喪其手,可謂喪盡天良。自堯舜開始,至我大唐之時,有此能者不出五人。今朕以仁治天下,不忍一屆俠士因此而亡,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其有一技之長,亦可為國家效勞。今賜封萬曆為禦前一等待衛,賞金萬兩,他人不得有異。以往過失一筆勾銷,不得追究。欽此!”
那官人讀完,見萬曆奇怪,笑說:“這時你該說‘謝王恩’啊!”
萬曆有些忍不住了,大笑說:“是啊!謝王恩。”
見他這才遵守規矩,兩個官人也笑了,連聲“恭喜!恭喜!”地說。
“恭喜可不敢當。不過,”萬曆臉上笑容立刻收了起來,說:“我隻殺六十五人,哪來一百?既然‘可謂喪盡天良’,何以又叫‘一屆俠士’?”
“這……這奴才不知。”這官恐怕以後這人受皇寵,故用了‘奴才’一詞。
“我真是禦前待衛?”
“聖旨是這樣寫的。”
“你們是假的吧!走走,念在你們的舉動讓我如此高興,我也不殺你們。去去!”說著揮著手,如趕狗般。
“那你要當禦前一等待衛嗎?”
“不想,完全不想!”
那人官雖不大,卻哪遇過有人如此待他,一肚子氣,臉色立變說:“皇上還有密旨,就幾個字‘天上有路你不走,地獄無路來敲門’。哼,還不乖乖受死!來人!”
身邊立時出現了兩人,大聲道:“奴才在。”
“將這人捉拿歸案!”
“紮!”
兩個待衛說著,走向前將萬曆捉著。
兩個小兵,如何捉得了萬曆。見兩人走來,萬曆捉起二人,像放連珠箭般一個個丟像那官員。
可憐兩個待衛,前世不知造了什麼惡,丟來時正逢那官人拔刀要砍萬曆。當先一人身子碰到刀,穿身而出,當場斃命。另一人丟來,撞到那官人,也不知哪來的一股勁,竟將待衛踢到一旁的牆上,頭破而死。
這下萬曆沒殺人,那官人卻殺了兩個待衛。兩個官人哪裏還敢待在那,連爬帶走地出茶館,嘴上直呼:“惡徒又殺人啦!殺了兩個待衛!”
萬曆不料這官竟反誣賴自己,氣上心頭,一把拿了支筷子向他一丟。由於人已走遠,這一丟卻刺進了另一個剛想走進的待衛。筷子穿過手掌,當場昏倒在地。
再說到剛才一喊,萬曆身邊立刻多了四人。四人中有兩個是破窗而入,兩個從門口走進,都是瞬間的事。
“好家夥,有幾手。”那人看了看被嚇昏的待衛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