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八個人站在楊慶四周,腳印深深印在地上,下盤功夫之了得,不在任何一流武林人士之下。每一件武器都被抹得光亮,卻依然掩不住它曾經吞噬過許多生命的殺氣。
楊慶心裏明白,以自己目前的武功,當中五人合力還可以打個平局。十八個人聯手,那是毫無勝望的。既然如此,全金早出這一手,整盤棋就不用下了。
“他不是全金。”當中一人冷冷地說,“放下你背後那人。”後麵那是命令的語氣。
聽他這般口吻,楊慶雖有教養,卻也有些氣了,說:“你們是誰?”
“你是陸楊慶?”那人雖是在問,給人的感覺卻是在拷問,非答不可。
“你們要幹什麼?”這一來,每個都是答非所問了。
“原來如此。”話說完,十八個人也不急,就一劍一刀不急不緩地刺砍過去。楊慶放下青月,雙劍一拔,劍氣逼人。那一劍一刀殺氣忽然消失,立刻收了回去。
“你終於放下人了。”當中一人帶有譏笑地口氣說。
這下楊慶更是氣壞了,心想自己剛學會‘三才訣’後不隻彩頭沒得到,現在還被人玩弄,一時火上心來。一肚子火的楊慶,臉色反而鎮定了,說:“放下又怎樣?”
那人感覺到他的變化,也不理他,隻輕輕地對其餘人說:“不是全金,不需費力。”話一說完,這十八個人竟走遠了。
麵對這忽然的情況轉彎,楊慶一時倒不知所措。事情的改變太過忽然,忽然來了,忽然又走了。
楊慶看了看那全身傷的青月,脈息尚存,卻還在鬼門關外徘徊著。時間一久,到時神仙也救不了了。楊慶不通藥理,無法對他醫治,唯有從新背上他以尋個大夫幫忙。
這回才走了半時辰,又有人出現了。那人擋在楊慶的前麵,嘴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那人,正是全金。
楊慶一眼就認出了,笑說:“我們真有緣,說不定可以結拜為兄弟。”
“不是冤家不聚麵,你一天不死,我們都有緣的。”全金也在笑。
“人嘛,凡事給人方便,自己方便。何必事事逼人於絕路?”
“絕路嗎?如果你現在自殺,就有全屍,這就是路。”
“你不明白,那我一定要跟你打一場了。”楊慶放下青月,緩緩地拔出雙劍,說:“我這雙劍有個名堂,叫‘斬龍劍’。久未飲血,有些饑渴了。”用劍抖了抖,劍光四射。
“是那樣嗎?我聽人說血沾得越多,速度越快。你那不叫饑餓,叫瀕臨死亡。”說著一雙掌往楊慶打去。
全金是‘青竹蛇’第五號人物,這掌力一時有如排山倒海地打去。楊慶見他與青月相鬥時九虛一實,不料他一開始就下招如此的殺手,當下抖起精神,快速地避開。他哪知全金怕泄露了自己的事出去,非將楊慶除去不可。
楊慶見一來就是殺手,自己也不甘示落。當下使出‘三才訣’裏的內力運轉法運在雙手,使開‘萬裏長江’。一劍還未刺完,另一劍又夾著前一劍的餘力而來,如此一劍又一劍,雙劍力道忽然如長江泛濫之狂猛向全金衝去。每一劍刺出,均有開山裂石之力。而全金見他以強碰強,當下也運上‘橫轉乾坤’之神功隨掌而出。不出五招內,兩人已用上了武林兩道神話武功相鬥,天地為之變色。
這時的局勢很難估計。全金將力道轉換打向楊慶,不料楊慶‘三才訣’竟也有類似的內力運轉術。每一招回擊亦帶有本身的內力,如此不斷重疊,力道之強,世上再無一人能擋得住。
十多招過去,楊慶發覺自己內力實不是老江湖全金的對手。心裏立刻打了主意,雙劍立刻飛射向全金。全金不料他會忽然將自己的武器脫手,猛地用掌力將雙劍震了回去。那在二人之間徘徊已久的力道全在這一擊打出,地上竟陷了個坑,一旁的石頭也裂了開來。楊慶正是乘此機會將力給脫手。
危機一去,楊慶又是‘毒欠拳’一拳打過去。這‘毒欠拳’是伊不平中毒後的唯一一套完整的拳法,每一拳打去都存毒氣。楊慶一直覺的這拳法需練就一身毒才能使,一直都沒有在乎。現在情急之下使出,恰逢身受‘絕命氣’,每一拳打去也同樣存有毒氣。
全金行走江湖多年,這套拳法也聽人說過,當下又是‘橫轉乾坤’的武功使上。這‘橫轉乾坤’之所以能成為一大神話,就在於它能夠將許多事都回彈過去,包括毒氣。
楊慶這才見識到武林神話的利害,當下每一拳打得更快了。雙拳揮出,不論劈、橫、鑽,就像雙劍的刺、轉、挑,有拳的力道,有劍的殺氣。雖未達到劍人合一,卻也相差不遠了。楊慶這一套武功,在江湖上幾乎就沒有敵手了。偏偏他尋上了全金,一個同樣練有武林神話武功的老江湖全金。全金以掌對掌,無拳無劍,唯手掌本就是人的一部份,這人掌為一卻是揮灑自如的。一雙手擒、拿、封、閉、拗、沉、吞、吐就像靈蛇般,可以忽然停下,忽然轉彎,更是忽然消失。
百招過去,楊慶竟使上了專用於克製刀法的‘將門橫刀’武功。在情急之下,這套武功忽然被楊慶用來克製掌力。將對方的掌看成刀,自己的拳代替劍,這時楊慶的拳頭幾乎就是兩把利劍了。饒是全金見識廣博,這未完成的武功一時也將自己給塞出了。這武功將全金擋著去路,心裏一急,又是‘橫轉乾坤’將楊慶拳頭轉位。這招雖然用了十多輪,楊慶還是拿他沒辦法,身子閃開,‘將門橫刀’不解自破。這一來,兩人又是繼續狂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