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A市郊外最高的一座山上。
“太好了，今天的日落、明天的日出，一定會非常浪漫的。”
把帳篷搭起的時候，嚴溫夏滿懷憧憬。
傅斯年不想打擊她，隻是默默地架起爐子熬好了熱粥。
到了下午四點的時候，開始變天，原本的晴空萬裏變成了陰雲密布。
嚴溫夏開始覺得不對勁了：“會下雨嗎？”
“不會。”
傅斯年翻出天氣預報給她看了一眼：“但是從今晚開始一直到後天早上，都是陰天。”
“那就沒有日落和日出了？”
嚴溫夏蔫蔫的，但是很快又打起了精神。
從包裏掏出一本書來：“我念書給你聽吧？”
像是怕被他拒絕，又小聲地說道：“我查過攻略的，在日落的山頂上互相依偎著念一本書，是很溫馨浪漫的事情。雖然今天沒有日落……”
傅斯年見狀，冷著臉點頭默許了。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個故事，小王子……”
“如果你愛上了一朵生長在一顆星星上的花，那麼夜間，你看著天空就感到甜蜜愉快。所有的星星上都好像開著花。”
嚴溫夏的聲音很輕，飄蕩著化在了夜風裏。
傅斯年坐在昏黃的燈光裏，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無比。
“阿嚏。”傅斯年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
嚴溫夏這才察覺，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把所有可以取暖的衣物和毯子都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快到帳篷裏去，你這樣會感冒的。”
趕緊催促著把傅斯年推進帳篷裏，又扯了一條毯子給他蓋上。
嚴溫夏叮囑道：“有事記得喊我。”
然後鑽進了另一個帳篷裏。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嚴溫夏被一陣細小的呻吟聲吵醒。
悄悄地走到傅斯年的帳篷外聽了一會兒，終於確認聲音是他發出的。
打開拉鏈鑽進去，她用手機照了照：“傅斯年，你還好嗎？”
傅斯年牙關緊閉，蜷縮成一團，正在不停地發抖。
伸手在他的額頭摸了摸，觸及一片滾燙。
“你發燒了！”
濃烈的不安和愧疚感幾乎要將整個人包圍，嚴溫夏差點哭出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查找攻略的時候隻知道這樣會很浪漫，完全沒想到不適合現在的天氣……”
“閉……嘴……”
傅斯年勉強開口，不想聽見她焦急的聲音。
他現在完全自顧不暇，根本沒有力氣再去安撫她。
“我現在就背你下山。”
嚴溫夏用毯子把他裹好，蹲下來想要把他背到身上去，結果卻連帶著傅斯年一起摔倒在地。
傅斯年伸手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仿佛這樣就能溫暖許多。
咬著牙命令她：“不要動，這樣……就很好了。”
“這樣抱著你有沒有好一點？傅斯年，對不起……如果你因為我而死的話，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白癡……”
傅斯年的腦子裏昏昏沉沉的，但是有一個念頭卻忽然清晰起來。
生病、照顧、滾床單……
難道這就是天意？
將要昏睡過去的那一刻，嚴溫夏的聲音好似從遙遠的天邊傳來。
“約會這麼失敗，合同一定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