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的額上滿是細密的冷汗。
腳步漸漸虛浮,就連視線都開始模糊。
三人再次撲了上來。
匕首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白光。
嚴溫夏被這白光提醒,慌忙低頭在自己的包裏翻找著。
然後拿出了一麵小小的化妝鏡,毫不猶豫地對上了陽光。
她的手腕一翻,刺眼的陽光就擦著李狼的眼睛而過。
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時,看向嚴溫夏的目光就添了一份厲色。
將匕首指向嚴溫夏,冷冷道:“你隻是個女人,我本來想放過你,可惜……你太蠢!”
傅斯年緊緊地靠在玻璃門上,冷笑:“打她的主意,問過我了嗎?”
混戰中,他身中幾十刀,幸好避過了要害才沒有當場倒下。
血液不要錢似得流淌著,將整個玻璃門都糊滿了鮮紅。
嚴溫夏近乎絕望地跪著。
隔著一扇玻璃門,就隔了生與死。
但是她知道,自己就連一聲哭喊都不可以發出。
如果分散了傅斯年的注意力,他隨時會遭到致命一擊。
時間漫長的仿佛停止了流逝。
傅斯年因為大量失血,虛弱到幾乎無法站立。
但他始終不曾退開一步,堅定不移地守著嚴溫夏的生死門。
嚴溫夏無聲地喃喃著:“不要再管我了,求求你快走吧……”
可她知道,這是傅斯年永遠不會去做的事情。
正如她自己一樣,如果兩人對換了處境,她同樣不會丟棄傅斯年而獨自逃跑。
從愛上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種下生死與共的誓言。
嚴溫夏緊緊地捂住了心髒。
在她的麵前,傅斯年早已血肉模糊,卻始終守著摩天輪不肯走。
李狼陰邪一笑,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匕首,向著他狠狠刺下。
“砰”一聲槍響。
匕首脫手而出,李狼的手腕鮮血如注。
他壓低了身子,狠厲地看向子彈射來的方向。
警車呼嘯而來,後麵還跟著數十輛軍車。
原來恰好有一個部隊在附近的山上訓練,接到路人的求助之後立刻趕來。
沒多久,方林雅帶著人也圍了過來。
軍方向著天空鳴槍示警,威懾四方。
李狼狠狠地往地上“呸”了一聲。
“傅斯年,今天殺不了你,不代表你下一次還能有這麼幸運!我必將窮盡一生,將所有的能力都用來追殺你。”
說完,帶著人直接逃離現場。
軍醫立刻上前,為傅斯年進行了簡單的救治,然後火速將他送往醫院。
嚴溫夏被方林雅從摩天輪中放出來的時候,已經哭不出眼淚了。
因為心疼和恐懼,她的臉色蒼白的好像一張白紙。
“斯年……斯年……”
嚴溫夏仿佛失去了說話的能力,翻來覆去隻會念著一個名字。
“少奶奶,我先送你回去吧。”
擔心李狼還會出現,方林雅想要先把嚴溫夏送回家。
“我要去醫院,我要去看他!”
這種時候,哪怕眼前有刀山火海,她也不可能孤身而退。
方林雅拗不過她,隻得先把她帶到醫院去。
因為傅斯年身上的傷口太多,所以需要縫合處理的時間有些長。
嚴溫夏呆呆的看著手術室始終亮著的那盞燈,眼淚無聲的不停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