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病房門口,傅斯年伸出了手。
卻又猶豫著縮了回來。
她會不會不想見到我?會不會再次離開?
他在心裏不斷地問著自己,抬頭從玻璃窗裏看了過去。
嚴溫夏正握著孩子的手,潸然淚下。
江楓又扯了一把紙巾,彎腰遞了過去。
從傅斯年的視角看過去,正撞見兩人姿勢親密。
所有的心理建設瞬間崩塌。
傅斯年怒從心起,猛地推開了門。
長腿邁開,三兩步走到病床前,厲聲喝道:“嚴溫夏!”
嚴溫夏正低著頭擦眼淚,耳邊冷不丁響起他的聲音,整個人渾身一震。
江楓嚇了一跳,趕緊去看嚴智承。
孩子被這一聲怒喝給嚇醒了。
不等嚴溫夏做出反應,嚴智承一下子撲進了她的懷中。
嚎啕大哭起來:“媽咪,我錯了,我再也不一個人亂跑了,我再也不一個人去找爸爸了。”
傅斯年氣勢淩然,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
淡漠地掃了邊上的江楓一眼,就迅速收回了視線。
聲音冰冷地開口:“你不打算解釋一下?”
嚴溫夏緊緊地抱著孩子,心裏卻已經沒有了重逢的喜悅。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這七年裏,她一直和A市的私家偵探保持聯係。
她知道,傅斯年從未放棄過尋找。
就算如此,她也一直有著鴕鳥心態,認為自己一定可以躲一輩子的。
但是,這個被她想了七年,愛了七年,躲了七年的男人,到底還是站在了麵前。
低頭,在嚴智承的額頭輕輕吻了吻:“小承乖,你跟……”
本想說,你跟江老師待在這裏。
可是眼角掃了傅斯年一眼之後,她改了口。
轉頭對著江楓道:“老公,你跟兒子留在這裏,我和這位……老熟人,有些事情要談。”
江楓一臉懵逼。
老公?
再看一眼傅斯年那淩厲淡漠的表情,瞬間就想明白了。
咬了咬牙,以慷慨就義的心態將嚴智承抱了過來:“少說兩句,一會兒警局那裏登記完還要回家呢。”
“你放心,我跟他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打個招呼。”
嚴溫夏伸手,將耳旁掉落的發絲挽好,對他微微一笑。
傅斯年的麵色漸漸歸於平靜。
胸口裏卻好似有一顆炸彈,隨時能將他炸得粉碎。
轉身,先一步踏出病房。
嚴溫夏對江楓遞了一個“拜托了”的眼神,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恰好傅斯年轉頭看她有沒有跟上,正撞見兩人“眉目傳情”。
立刻走回來,直接將她揪了出去。
嚴智承小聲地嘀咕了一聲:“這個叔叔好凶啊,不是好人。媽咪絕對不可以跟他做朋友。”
江楓隻能安慰他:“你放心,媽咪不會跟他做朋友的。”
傅斯年額角的血管“突突突”地跳著,拉著嚴溫夏腳步飛快地穿越走廊。
嚴溫夏想要掙脫,甩了甩卻沒辦法。
隻能喊道:“傅斯年,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傅斯年駐足,怒視著她,冷笑:“疼?你也知道疼?”
這七年,有誰比他更疼?
他每天都在煎熬中度過,她卻轉眼已經嫁人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