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雖然看似義無反顧的走向蠻濤,可眼神中還是有著一抹遊離之色,他甚至都不敢直視蠻濤的眼神,腳步也是輕一腳、淺一腳的,顯然是暗中戒備著,存蓄著一些力量。
看著前者那畏畏縮縮的摸樣,蠻濤的嘴角處也是掀起一絲濃濃的不屑之意。
蠻濤怕死嗎?
若是在原來,可能他會毫不猶豫地說,怕,可在見識到了傲爽為了眾多的北域之人,力挽狂瀾,獨自站在五階靈獸雪虎王的麵前後,也許他真的不再懼怕死亡。
可是,他不希望自己是死在這樣一名畏縮之人的手中,他更希望自己敗在向傲爽那樣的強者,哪怕是自己的死亡沒有任何的意義,可隻要自己無愧於心即可。
待得那人距離蠻濤的身體隻有不到兩米的距離,他握住長刀的雙手都攥緊一分之時……
可這時,蠻濤卻是不顧自己的傷勢,怒目緊盯前者,猛然發出一聲暴喝:“滾!”
蠻濤說話的嗓音在同齡人中本來就是比較粗曠的,再加上此時是抽盡了全身力氣的一聲怒吼,聲音之洪大,宛若鍾鳴在那舉刀之人的耳畔炸響,而且此人一直在暗中戒備著蠻濤,也許是他的心理素質也不夠……
“咣當!”身體都是猛地一顫,雙手一哆嗦之下,手中長刀頓時掉落在了地麵上,而且他還下意識的向後退出十幾步,躲在了那站在遠處幾人的身後。
“哈哈……咳……哈哈!”蠻濤一邊吐血,一邊大笑著說道:“看看你被嚇得,孫子輩的,有本事再來殺了你爺爺我!上不了台麵的東西!”
索性也活不成了,蠻濤趁著臨死之前,在那邊破口大罵起來……
而那原本站在遠處的幾人,顯然也是被那一聲怒喝吼得一愣,現在才反應過來,為首之人這才有些不爭氣地看了看那長刀脫手的少年,恨鐵不成鋼地道:“不中用的廢物!”
來參加風雲亂戰之人,本就多是來自大宗門和大家族的弟子,每一個都是心高氣傲之輩,若是被對手辱罵也就算了,可自己人這麼說自己,頓時臉上掛不住麵了。
可他顯然也記得幾人前來所為何事,因此並沒有表現得太過激動,而是怨聲怨氣地說道:“這蠻濤的實力本來就很強,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難道能怪我麼?”
其實他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不是蠻濤本就身受重傷的話,單憑著幾個人,雖然蠻濤不是他們的對手,可若是一心想要逃跑的話,幾人也是留不住他的。
“哼。”為首之人冷哼一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心想等將蠻濤擊殺後再找機會修理你,現在還不是起內訌的時候。
沒有理會前者,為首之人對著蠻濤的身前虛空一抓,便將那把長刀抓在了手中,隨後再度向蠻濤走了過去……
有了前車之鑒,他倒是顯得極為精明,丹田中靈力瞬間逸散而出,將整個人都是包裹在內,那長刀上的刀芒也是迸發出幾米高,氣勢洶洶地向後者斬落而去。
看著那向自己斬落而來的厚重刀芒,這若是在平時,一拳就可以將其轟碎,可現在身受重傷,丹田中靈力也是油燈枯盡的自己,實在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難道我蠻濤,今日真的要死在此地?
不由地,仰躺在地麵上的蠻濤,腦袋偏了偏,看著這看似平和的一片片景象,心中不知怎的,竟有種惋惜的感覺,那是對翠花,和她身體中自己孩子的惋惜……
回想起自己和翠花那好似荒誕的結合,蠻濤不禁會心一笑,雖然翠花不是那種擁有著傾國傾城之姿的美女,可自己也不是那種負心漢,對於將第一次給了自己的女人,自己絕對會拿命去珍惜,可似乎進入風雲域後,便沒有了翠花的消息。
想到這裏,蠻濤的眼角處,流出一滴有些渾濁的眼淚。
渾濁,是因為那眼淚之中,竟有著一絲血跡。
這滴眼淚,不是因為蠻濤將死,留下的懼怕之淚,不是畏懼死亡,留下的屈辱之淚,而是回憶起自己的愛人,流下的的一滴,男人的淚,承諾的淚!
若是有來世,願這滴眼淚,再度流下!
可場景,希望不是如此……
看著蠻濤眼角處的一點淚光,不知怎的,站在遠處的幾人,竟出奇的沒有出言嘲笑,而是心中升起了某種悸動之意,好似在潛意識中,他們也能感受出那滴眼淚中,所蘊含著怎樣的情緒。
“哈哈!”可那為首之人看到那絲淚光之時,卻是突兀地一聲大笑:“蠻濤,你沒想到你還有今天吧?哦對了,你們北域的風雲之王傲爽呢?恐怕早就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