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陌生感,就好似嬰兒初到人世,沒有父母的引導,盡管內心的確不染塵世,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終究會變成一介呆傻之輩,因為他不懂得思考,甚至都不會用語言進行交流。
而這種陌生感,更是憑空衍生著,時而恐懼,時而空虛,讓人欲罷不能。
一動不動的傲爽,並未盲目地做些什麼,因為他知道,他縱然出拳,也隻能打在空處。
“這般雷劫,簡直是聞所未聞!九龍滅天劫……九龍碑……萬蓮血劫……一息萬殺……萬象太極……萬眾千軍……細數一番,我所經曆凶悍雷劫,不在少數,可從未有一次,這般孤寂,這般……讓人盲目到想要死而後快……”
他們稱之為……隕心劫?
磨練武者內心的雷劫,在這方天地,沒有歲月流逝,我是一座百年,化作一方枯骨,還是待得行將就木之際枯木逢春,獲得心生,心如磐石誌似鐵,難道我的心境,還不夠沉穩?
一路走來,數年光景,從靈師到靈尊,傲爽自認心境尚可,可天劫無情,任你瘋魔天下,孤傲世間,在修煉一途上,還是要經曆一次又一次的劫難。
“靈尊,尊者,靈聖,聖者,靈帝,帝王,在帝王之上,難道真是那個天?”
這一切,當真無比奇妙,又讓人捉摸不透……
修煉,逆天之舉,莫非蒼天不允許,有任何存在觸動他的絕對統治力?可若他真有那般能力,為何不徹底抹殺世人掌控靈力的能力?
還是說,一切的一切,都僅僅是一種模式?每個人從出生到滅亡,都是設計好的?
不知不覺間,隻見傲爽那一頭秀黑的發髻間,開始浮現出一抹抹斑白,下巴及腮邊,更是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浮現出一層細碎的灰白色絡腮胡渣。
可他本人似乎渾然未覺,依舊在腦海中思索著一個又一個深奧而又難以琢磨的問題……
虛光,不,應當說是以一種須彌狀態呈現出的玄芒,自傲爽身體內一點一點地透出,如同樹木從根到葉寸寸腐爛,無情的劫罰,剝奪著屬於他的一切。
如果我是蠻濤,或許情況會好許多?畢竟以他那大大咧咧的性格……
換做大喇叭蕭義也可以,他會不會問雷劫一些問題?
陰雲?性格本來就夠陰沉,和此刻這孤寂的雷劫比上一比?
天獸李慕垚,我傲爽不止一次……想要前往獸神山與你一敘!
楊天成?此地雖無月……可能否再舞一次穿雲碎月槍?
胖子?君臨天下,皆知你意!以懈怠災難厄運之力的大手段,渡天劫難關?
師傅,我雖有一雙洞穿一切虛芒的洞虛之眼,卻似乎……還是無法看穿這道劫罰的本質,真相……
大哥,你……還好嗎?不要為弟弟做傻事!
靈心,歌兒,嫣然,我……到底應該怎麼做?你們是那般風華絕代,傾國傾城,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們……
似乎一開始,我的想法就太多太多,這也就致使,不管在什麼情況下,我的大腦始終處於活躍的狀態,雖是好事,可現在……
卻是弊端。
況且,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啊……自劫罰降下開始至今,已經多久時日?胖子、靈心、歌兒突破成功了嗎?對……還有嫣然腹中的孩子,那是我傲爽的孩子,男孩叫……傲淩雲,女孩叫……傲美人!
一閃即逝的靈光,如流星般來的快,去得也快,片刻後,傲爽的神情再度變得木訥起來。
……
大風雲碑的空間內,在魔天和劍尊等人的眼中,傲爽所處狀態,稱之為油燈枯竭都不為過。
雙拳緊握,在魔天的身體周側,湧現出一縷縷如焰火般的漆黑魔氣,悄然升騰著,
不管是魔天,似乎受到傲爽的感召,這一刻,懷有身孕,一襲紅杉的成嫣然在傲天豪、雲夢怡的陪同下起身而立,眉頭緊蹙。
伊靈心、劉歌、胖子、詩意四人亦是心有所感,自修煉狀態退出,心神不寧,麵麵相覷之下,感到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遠方,身處北域各地,正在向這裏趕路的楊天成、蠻濤等人,更是不約而同地駐足原地,仰首望向天空,在那裏,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人,透過空間、界限的束縛,向他們發出求助的意念。
萬鱷之源內,小吞天大鱷睜開惺忪睡眼,悵然落出兩滴鱷淚。
蔚藍色星球上,一片無盡沙漠中,一道穿著簡潔,眉宇如狼的身形驟然而立。
傲大哥!
傲爽!
爽哥!
爽兒!
爽小子!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