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人,白小小要熟不熟,假裝沒有瓜葛,偏偏又互相看了那麼久,沒有看出點火花也起碼混出了點臉熟,這個人正是之前管理蟠桃園的蘭虛子。
自從他憑著有意禍害白小小而被拘捕未遂,利用定魂珠逃走之後,白小小再也沒有見過他了,而從沒想到這之後的相遇居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在冥王府的後院裏,這就令人更想不通了。
白小小和小倉藏好了沒有動彈,在暗處默默的觀察著他。
蘭虛子圍著枯井轉了很多圈,在枯井上方又伸胳膊又伸腿的,伸展完之後,伏在井口看了半天,又開始伸胳膊伸腿,樣子慌張又急切,特別是想要往下又不敢往下去的那股傻勁,看著小倉直晃頭。
小倉理理自己的胡須看到白小小道:“你看看你認識的人都什麼素質,他在別人家後院這麼折騰的跳來跳去究竟是為了什麼?”
如果她知道他究竟在幹嘛,她就犯不著畏畏縮縮窩在草堆裏了,“不管怎麼樣,還是先看看再說。”女人特別的第六感告訴她,蘭虛子平白無故的出現在這裏注定不平凡,但是至於是怎樣的不平凡,還有待考究。
本來預計要上演的劇情沒有上演,沒有預計的人卻表演的有模有樣,小倉托起腮幫子很有些不耐煩的扒拉著草堆,絮絮叨叨的念:“那得看多久呀?!”它現在心裏滿心滿肺想的都是如何幫白小小找回冥王府的位置,如何推翻冥王妃的偽暴權,如何能繼續吆喝吉祥讓自己吃好睡好高枕無憂,而關於蘭虛子如何跳井這樣的事情根本就輪不到它操心。
白小小的心眼沒有小倉那麼小,如果沒搞清楚蘭虛子究竟是來這裏幹嘛的,她肯定不會罷休,她是心懷天下的女人,所以要各方麵都要兼顧,最真實的想法其實是,如果蘭虛子能在冥王府後院發現點什麼,她可以乘機敲詐一把。
即便是發現不了什麼,她起碼能在這一回搞清楚他的作案計劃好留著下次敲詐。
相比於白小小嚴謹的態度,小倉毫不在意的已經轉移注意力到別處了,那枯井邊上的蘭虛子實在太滑稽,它簡直不忍再觀瞻,於是甩著頭就左右打望起來。
這一打望,可嚇了它一跳,它驟然發現那個傻不兮兮的的蘭虛子隻是一個打頭陣的,就距離蘭虛子後麵不遠的地方居然還站在一個人。
他驚異的不是居然又冒出了一個人,而是那個人躲在竹葉與竹葉之間,小小的胳膊,小小的腿,圓乎乎的腦袋,居然隻是一個屁大點的小孩子,隻是在他小小的身軀之外,居然還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肅殺之氣。
隔了一大片竹林,熏得小倉有些受不了。
它一個激靈,剛想要通知白小小,忽然看見半空中那個小童轉了半邊臉過來,一片青灰色的臉上鑲了兩個搖搖欲墜的白眼珠子,嘴角洋溢著不知名的笑意,詭異的氣息像一張嚴肅的網把小倉包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小倉不由得連滾帶爬跑到白小小身邊,一溜煙就從她的咯吱窩爬了進去,一直哆哆嗦嗦爬到胸前藏好。
白小小對小倉這種吃豆腐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或者說她一向對這種事情上不了心,最大的原因還是源於在白小小心裏這樣一個小東西完全不構成形成男性的任何特征,白小小活得坦率自然不會自己往這方麵去想。
於是,她動作自然的把小倉從自己的前胸口死活拽了出來,毫不客氣的放在目光所及之處放好,嚴厲質問:“你在幹嘛?!你先呆著不動,我先看完再說!”
小倉看著白小小身後那個陰森的背影,它也想不動呀,如果半空中那不知名的“一坨”也不動的話……但是,很遺憾的是,那個玩意兒正在高速向他們這邊飛來,一團悠悠然的黑霧越裹越大。
本來也沒什麼值得畏懼的,看起來不過就是一個看起來長得比較倒胃口和畸形的小屁孩,再怎麼誇張描述也隻是一個小屁孩而已,隻是他身上一直傳遞著一股深深的怨氣和壓力牢牢的鎖定了小倉,它在精神上就被製約得動彈不得。
掙紮了幾次小倉才緩緩吐出幾個字,“你……你……”
還未待它吐完整,白小小沒好氣的再給了它一下,“你傻了呀,快快快快,閃開!別擋著我的視線。”而其實,小倉實際上也擋不住白小小的視線……
可小倉仍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死死盯住後麵,手指舉起來繃得溜直,兩隻眼睛就快要崩盤而落,咬著牙打了一個打噴嚏,憤然脫口而出:“你後麵有個東西!”
待白小小反應過來,轉頭去看的時候,她後麵那個“東西”那一張巨大的臉,已經迅速的貼近了她的後腦勺。她剛好轉過去,麵貼麵,大眼瞪著小眼,對麵那個小童身上腐臭的氣息如同一把箭,“颼”的一下就插進她的感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