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小寧子的手腕猛的一下掐上蘭虛子的脖子,“你在和一個沒有心的異鬼談好心?難道這不搞笑麼?”一邊說,他還一邊拉著蘭虛子的另一隻手摸上自己的胸口,指尖所到之處都一片冰涼,當他的手掌貼緊小寧子的胸口,才真正的感到一片虛無。
本來應該是心髒的地方居然是一片死寂,什麼都沒有,連呼吸都虛弱得可以揮去不算,關鍵的是,那種切膚的寒意逼得蘭虛子恨不得立馬收回自己的手,可是小寧子個子不大力氣卻極大,把他的手死死鉗住,根本就抽不回來。
他隻能任那徹骨的寒氣像一條遊走的蛇,慢慢的攀上了他鮮活的血液,牢牢的吞噬和纏繞。
“看吧。”小寧子揚起他的臉,“我這身體裏麵除了裝下了萬僵山的邪惡和不甘之外,其實還真是什麼都沒有,我還真是羨慕你呢……”小寧子突然就放了手,手掌緊緊貼上了蘭虛子的胸口。
蘭虛子是修道的仙人,身上再汙穢都還是縈繞著熱烈的纖塵之氣,那股氣息在小寧子的手掌挨著蘭虛子的瞬間發出抵抗的信息,隻可惜隻是一瞬,這樣的抵製就消失了,對於吸收了成千上百惡鬼的小寧子來說,蘭虛子那點道行實在是弱得太微不足道了。
於是他輕鬆的就摸上了蘭虛子的胸膛,裏麵是鮮活又熱烈的生命跳動的氣息,因為受到驚嚇,蘭虛子的心髒似乎比之前跳得更加帶勁。小寧子眼裏不斷迸發出貪婪的光芒,對他而言,這才是生命,有溫度,有身體,有想法,還有一顆這樣鮮活的代表生命痕跡的心髒,隻有這樣的身體才配端莊的屹立在世界上。
“真好。”他感覺隻要稍稍用力,就會摸上那份真切的鮮活。
而蘭虛子卻在小寧子親切的撫摸下疼得齜牙咧嘴,死去活來,他感覺小寧子的小手已經洞穿了他的皮膚伸到了胸前之中,卻又偏偏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像一隻待宰羔羊,任小寧子折騰來折騰去,他自己沒法抽身,隻能把目光投向白小小,眼巴巴的祈求她來拯救自己。
還沒等到白小小想好說服小寧子從白小小身上下來的說辭,小寧子抓住他心髒的那隻手已經送了,手上多了一些血,他放在自己鼻子下麵聞了聞,嫌棄的做了一個嘔吐狀,“你的心裏除了肮髒的想法還有別的麼?真是……太道人胃口了。”
這蘭虛子雖然掛著仙籍,卻並不是什麼善類,在天界閑來無事,心裏念的,實際做的也不過是調戲蟠桃園來做事的仙女,心裏自然不是美好澄澈之氣,小寧子嫌棄也是極其自然的事情。
小寧子雖然收回了一隻手,但是另外一隻掐上他脖子的手並未收回,他雖然覺察到蘭虛子的黑心,但是臉上卻一反常態的歡喜,“雖然天狗們不待見你,可是九陰閣的閣主可是異常歡喜你,現在連我也異常歡喜了。”
可惜,這樣的話蘭虛子聽了已經笑不出來,他能感覺到小寧子掐住他脖子的力道正在飛快的收緊,他的喉嚨傳來一陣冰鎮的感覺,難受得緊,死亡的味道恍然一下遍布全身,他把剛才僥幸認為“小寧子礙於閣主麵子可能不會殺他”的想法全部揣了起來,他這才明白,眼前這個人是瘋子,他根本不會有任何會考慮的因素。
蘭虛子的口中發出嗚咽的求饒聲:“寧子……寧子大人,饒了我……不然您跟閣主不好交代……”他依然抱著最後一絲僥幸。
“啪——”
蘭虛子的臉上多了一絲血痕,同樣是看不到他出手,“閣主?天下都會是我的,一個小小的天界九陰閣閣主我又為何會放在眼裏?再說了,我不必要交代任何事情。你的閣主早就把你交代給我了。”
“他果然沒有重視過我。”一想到自己苦心爭取認真經營的過程居然落到了這個下場,心裏居然多了一絲莫名的心酸。
“不是沒有重視。”小寧子的力道稍微鬆了鬆,“是太過於重視了。閣主說過物盡所用,東西一定要用到可以用到的地方。而這萬僵山的門,本來就是仙人當初封印邪魅所建,歲月變遷,無數鬼魂穿梭變化,這封印之血也起了變化,要再開啟,要找一個內心邪氣的仙道之人。唯有這樣的血,可以打開這道封印,讓我歸家。”
仙道之人多自命清高,心裏轉了太多彎彎曲曲的善良,像蘭虛子這樣自甘墮落,被驅逐出宮的,確實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