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蒙蒙,細細的罩在偌大的員嶠城上,給這座古城平添了一絲神秘。路上行人不緊不慢的走著,或打傘,或著蓑衣,那些轎夫抬著的各色轎子裏多半是矜持羞澀的大家閨秀,而在彩燈高掛的亭台樓閣上歡歌笑語的是城裏的歌伎舞娘,鶯啼燕鳴般的樂音透過層層雨幕傳到街上,路旁的防水紙燈籠裏明黃的燭光映著昏暗的天色,盡顯天下第一富城的豪華與奢靡。
“到底是中土大國啊!”陸進暗暗咂舌,“像這種防水紙,要在壙聖國以外的國家應該隻有有錢的富賈才買得起,想不到你們壙聖國不光是禮儀之邦,還是個富賈之國啊!”
“當然啦,所以你們這些外邦人也常稱我們為天朝上國啊!”寧洛笑吟吟的接道,她是個典型的南方美女,長得嬌小玲瓏,甜美可愛,與頂著一頭亂糟糟紅發,穿著破舊道袍的陸進形成鮮明的對比,“如果將來四殿下能洗清冤屈回國的話,我請他賜你幾盞比這還要名貴的防水燈籠好啦。”
“可是,如果那時候俺連命都沒了要這些還有什麼用啊,”陸進苦笑著,“雖然俺不明白你那個四皇子被他的後媽陷進了怎樣的陷阱,也不想知道,不過俺們還會再遇到像上次尚樂那種難纏的家夥嗎?上次僥幸逃了一次,但那種瞬間逃脫術俺一個月隻能成功使用一次,俺還不想死啊!”
“陸進,”寧洛愧疚地低下頭,“對不起,我知道不該把你卷入我國的是非中來,但你長得實在太像四殿下了,所以才想用你引開申後的注意,讓殿下有機會逃出去,如果你感到害怕……那麼你走吧!”像下了什麼決心,寧洛停了半天終於說出這麼一句。
“啊?真的?好主意!”
聽她這麼一說,陸進像得了特赦令,馬上準備開溜。
“喂,你給我站住!我隻是推讓一下,你就當真啊?難道你忍心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少女獨自去當餌嗎?”寧洛惡狠狠地一把抓住他的後衣領,“是男人的話你就不能見死不救!”
“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少女?你?”陸進帶著一頭黑線,老娘說得對,長得越好看的女人的話越不能輕易相信,“可是那位什麼四皇子怎麼忍心讓你替他去引開追兵呢!還故意讓你帶上這個象征皇子身份的明王佩,當初你走上同他逃亡方向相反的路時應該就已做好為他犧牲的準備了吧?”
陸進漫不經心的把玩著係在自己腰上的那塊明王佩,刻著的一黑一白兩條玉龍互相扭纏在一起。自從答應寧洛冒充四皇子那天起寧洛就要求他一直掛在身上,以便明確目標,提醒人們照準了抓,害得他每天都疲於奔命逃避追殺。
“呃,這是四殿下對我的信任,”寧洛一臉陶醉在幸福中的樣子,“自我五歲進宮起,我就跟著殿下了,這塊明王佩也一直由我保管,所以,我發誓即使要為殿下獻出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因為殿下是唯一信任我的人。”
“嘁,有什麼大不了的,真想親眼看看這個什麼四皇子的臉,聽起來真不像什麼好人。”陸進不屑的吐掉一直咬著的草棍,卻忘了自己和他長著相同的臉。
“不管怎麼說,我們先想辦法在這個城裏打點零工吧,陸進?”寧洛沒理會他的嘮叨,發愁的看著空癟癟的錢袋,早知道這樣當初從宮裏逃出來的時候就應該順手拿點值錢的東西出來了。
“用不著這麼麻煩,”陸進伸手指指城牆,“瞧那張告示。”
“高薪聘請除妖高人?這也太扯了點……員嶠已經三百年沒出過妖魔之類的東西了,喂,陸進?”
“管這麼多呢,先接下來再說,”陸進一把扯下牆上告示,“除魔衛道乃道家本分……獎金……一千兩黃金?好,就讓善良而又法力高深的俺來解決這罪惡的妖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