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那你唱歌給我聽,就算我睡著也不許停。”
\t紹凱坐到我的床邊把我的頭抱過去,輕輕拍打我的肩膀。為了不吵到其他病人他貼著我的耳朵夢囈一般的唱,那是一首女生的歌,不知是不是歌的原因,唱到最後竟然有那麼一點點哽咽的感覺。
\t“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忘記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懷裏,失去世界也不可惜。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被放逐天際,隻要你真心拿愛與我回應,我什麼都願意,什麼都願意為你……”
\t晨昏顛倒,再醒來時又是黃昏,我抬起頭看見紹凱靜靜看著我的樣子,心終於安寧了下去。他伸手**的臉,那麼輕,像是怕碰碎了一樣,“你明明還是個孩子,怎麼就會……”我想他大概已經知道了我流產的事情,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
\t“對不起……”我竟然怕他會怪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t“怎麼這麼傻呢,”紹凱把臉埋進我的頭發裏,“隻要你沒事,我隻要你沒事,懂不懂?孩子,你想要,我們以後還會有,懂麼?”
\t奇奇怪怪的,哪怕在那種時候我的臉居然還是因為他的最後一句話紅了起來。
\t拆了石膏全身頓時輕鬆起來,我當即就想蹦下床跑圈,紹凱去給我辦出院手續,臨出去時警告我:“你別給我亂動。”我才不肯聽他的,再不走**都該不會走了,我下了床僵硬的在地上走**,不一會兒就熟悉了,像從前一樣蹦跳都沒問題,“我說了你別亂動!”
\t我回過頭看見紹凱想生氣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吐吐**,朝他跑過去。“你看我沒事了嘛,要不然我出去給你跑一圈看。”
\t“你呀,”他突然彎腰固執的把我抱起,周圍護士病人都在看,可是我怎麼掙紮都不管用,“車來了,走吧。”
\t不用想也知道是孫亦找來的車,他看見紹凱抱我下來,從副駕駛室裏走出來拉開後麵的門。“你應該可以走了吧?”他疑惑地看著我。
\t“當然能走,可是他……”我撅著嘴瞪紹凱,他完全不理睬我的把我放進車裏,“你看他啊。”
\t“你老實會兒吧你,”紹凱攬過我的肩膀,讓我靠著**,“從昨天知道今天可以出院就說個不停,半夜也不睡覺,現在乖乖睡覺。”
\t住院的好處在於徹底和外麵的世界隔絕開來,我記得我住進醫院時天還有些冷,出院時發現竟然已經到了夏天,整個一個春天被我省略了過去。“夢兒,”有一天紹凱突然和我說,“去買點衣服吧。”
\t我一時反應不過來,“買衣服幹什麼?”
\t“你從到這兒一直都沒買過衣服吧,都還是來時帶的那些,你不用這麼省的,去買點衣服去。”
\t“你不也一樣。”
\t“你和我不一樣,你是女孩,幹什麼這麼委屈自己,”紹凱拉著我的手,“你看看街上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兒天天都怎麼過日子的。”
\t“哦,原來是看見美女了啊,”我轉身坐到一邊,“那你去大街上看啊。”
\t“那行,我去了。”
\t“喂,你敢!”我終於忍不住跳起來,卻又中了他的圈套,撞進他的懷裏。
\t“你吃醋了?不說話我可真走了……”見我氣急敗壞卻歪著頭不承認,他的手慢慢的鬆開,突然又收緊用力地親我,“我怎麼就這麼愛你呢。”
\t“你……”半天我才意識到他說了什麼,“你剛才說什麼?”
\t大概是被我這樣問,腦袋突然懵了,“沒說什麼啊。”
\t“你明明知道,再說一遍,就一遍。”
\t紹凱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就笑了:“我不說第二遍,要說你說。”
\t我當然知道他在等待什麼。可是每次到這樣的關頭我的語言功能就好像突然退化,我開始恨自己的占有欲。沒錯,就是占有欲,明明知道自己無法給他回報,卻還是不停的要,甚至還要求他再肯定一遍。就像是往身體裏注射毒素,他明明都已經喊痛了,我卻還要他叫得更大聲一點。“走啦,我陪你買衣服去。”依舊在我沒有張口之前,紹凱攬過我的肩膀,如同剛剛他什麼都說一樣。
\t說實在話,紹凱從來都沒陪我逛過街。買衣服要去市中心,但是本來我就沒有真打算去買衣服,所以就突發奇想要他陪我走**。我們兩個拉著手,沿著家門口的大**朝前走,打算走累了再坐車,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城池”門口。紹凱突然停下腳步,我抬起頭有一些擔心地看著他。
\t“你在這兒等會兒我。”說完他鬆開我的手就要進去。
\t“不許!”
\t我一下子竄到他麵前,兩條胳膊擋在門前,不要他進去。誰知道這時候竟然有人推門出來,門一下子拍到我的頭,我吃痛地叫了一聲。“你……你真是的,痛麼?”紹凱趕緊把我拉過去,幫我揉我的頭,“你就不能不激動啊。”